风环绕着群山吹过,在山谷里发出阵阵狂啸。
没有人说话,有的同样在等,有的围观事情进展,还有的,处于是非观念与利益冲突的挣扎。
安静,白秋风带笑的叹息声分外明显,他勾起嘴角,脸带着笑,但黑眸里全是冷酷阴鸷。
终于,白秋风一扬手:“浇。”
滚烫的油锅由几个人用铁钳子夹住,然后一步步走向大坑。
这每一步,都迈在大家的心尖。
有人是看戏的心态,有人迟疑着,也有人涨红了脸但不敢开口……
“等一下。”清脆的嗓音响起,大家都转头看过去。
陈静香看不下去了,拦住他们,阻止道:“我觉得这样不好,事情还没明朗,若他们不是魔教人,你们这样岂非残害无辜百姓。”
但凡世间事便是这样,如果没人开口说话,都默认了;不过要有人仗义出言,也总有那么几个附和的。或趋炎附势,或别人说了自己不敢说的而帮衬,亦或只是想火浇油。
因而,身后有不同声音道:“陈掌门说的对。”
“对,我们名门正派从来不干这种事。”先撇清干系。
“白掌门,你到底有没有证据啊?”
……
白秋风负手而立,并未将这些话听在耳,他已经错失过一次机会,这一次,他绝不容有失。
在这片吵嚷声里,白秋风一个眼神扫过去,昆仑弟子们索性用轻功飞身跃起。
陈静香一愣,没想到他们会突然从自己身前飞掠过去。
孔舞阳他们几个看着那一口大锅当面而来,退缩在一起,反抗是反抗不了的,别说被kǔn bǎng着,算zì yóu身,以他们三脚猫的功夫,连对方门派的一个弟子都不一定打得过。
这里面功夫最高的,显然还是孔舞阳,不过此时此刻,她也无可奈何。
油锅高高抬起,白烟腾腾,炙热的气已经喷洒过来,感觉到滚烫的温度。
孔舞阳抓住旁边一个发颤个不停的女孩,口里一个劲道:“别怕,别怕……”内心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油锅往下倾斜时,在坑里的众人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寒气扫过,紧跟着火烧般的热。
“啊~~”尖叫凄厉而痛苦,直穿透云层,随着环绕的风吹进每个人耳。
大坑里的众人愣怔住了,看着那本该浇过来的油,却落在他们自己身。
只有孔舞阳转头看向另一边高处,那里站着一个人,红衣翩飞,孑然而立。阳光照射使得孔舞阳不得不眯起眼睛,她觉得这抹红影无熟悉,又无陌生。
从有记忆起,孔舞阳被教导成为一名循规蹈矩的人,恪守礼仪,知书达理,是所有人对她的评价,也是她母亲最引以为豪的地方。
可没有人知道,她内心也有一丝丝叛逆,想不顾一切,想放纵一回。但是,不行,一次也不行。
孔舞阳是羡慕沈灵均的,zì yóu奔放的灵魂,得天独厚的条件,她是魔尊之女,所以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大家都可以谅解。
然此刻的沈灵均却令孔舞阳有些讶异,她黑眸扫视全场,神情傲然,以睥睨众生之态,露出淡淡嘲讽的笑容。
这种气势孔舞阳见过,在魔尊身。孔舞阳苦笑,果然是遗传,她这辈子都不沈灵均的。
惨叫的昆仑弟子早让同门派的其他弟子抬了下去,山谷里又回复安静。
所有人看着沈灵均,心里不约而同的猜测着,她是谁?
“你来了。”白秋风的目光转向沈灵均,满脸都是奸计得逞的笑容。
沈灵均黑眸轻漾,嘴角翘,似笑非笑道:“哟,这是谁啊?”
白秋风笑了笑:“沈大人贵人事忙,不记得白某了。”
“哦~”沈灵均黑眸转了转,一笑:“原来是昆仑派白掌门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随后往前走了两步,以所有人能听见的清亮嗓音道:“不过,我依稀记得当日在名剑山庄,和白掌门有过一场赌局,不知白掌门可是忘了?”
说起这件事情,白秋风的脸色变了变。
沈灵均面容带笑,黑眸冷然,道:“若我侥幸胜你,白掌门此发誓,从此往后不与正道武林为敌,今后不再踏出昆仑山一步……”目光灼灼,直视白秋风:“是也不是?”
白秋风面色晦暗,点头:“是。”
“那为何,白掌门会出现在这里。”沈灵均轻轻一笑。
在场的天鹰教和长乐帮那群下九流门派的全都见证过那场打斗,是眼前这个女子,把堂堂的昆仑派掌门打败了。
而名门正派虽未曾有幸见识,也从名剑山庄的人那里透露出不少消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打败昆仑掌门的是这个小女子?
白秋风不亏是一代掌门,他马恢复了往常表情,微微笑道:“因为,那场赌局作废了。”
沈灵均摊手:“如果白掌门当众耍赖,那我也没办法的了。”
白秋风道:“非我白秋风说话不算话,然当日武之时,沈大人可还记得以什么身份出现的?”
沈灵均抬手敲了敲下巴,等着他后面的话。
白秋风转身对着所有人抱拳拱了拱手:“诸位豪杰在场,白某直言不讳,名剑山庄前的武白某确实输在一位姑娘手下,那位姑娘自称剑圣徒弟,手还持有一把玉清剑。不过,后来白某才知道,这姑娘不是普通人,却是当今官至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底下一片哗然,这小小女子功夫高,居然还官拜大理寺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