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吹动锦觅床边浅蓝色的帷幕,此时的锦觅,脑海中思绪万千,混沌一片。
连续好几天,她没有下过床,也没有吃东西,只一直拿着水神赠予自己的冰刃,哭得不能自已。
如果.....爹爹未曾赠予自己这冰刃,没有耗去自己大半灵力,或许.....爹爹就不会死了。
这个想法一致萦绕在她的心间,这种锥心的疼痛与绝望。让她根本没有空闲去思考其他。
门口吱呀一声,是旭凤直接推门而入。
他耐心的端着手中的粥碗,对着锦觅小心翼翼,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觅儿,你几日没有吃东西了,来,这碗粥是我亲手所熬,加入了五百年的灵力,你肯定喜欢。”
锦觅看着凤凰的脸,这是一张属于六界第一战神的脸,英俊绝伦,美丽无匹,这是她最爱的人。
但她根本无法忘记,那侍从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幕,嘴里吐出的,是火。
而她的水神爹爹死于琉璃净火。所有的疑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面前的这个人。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双手一推,将粥碗打翻在地。滚烫的粥水,直接溅上旭凤的身体。
瞬间,他接触到粥水的皮肤,全都红了。
但凤凰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纹丝不动,只怔了一会儿,又对锦觅微微一笑,这个笑容,是带着点委屈,但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笑容。“觅儿,粥撒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锦觅因自己一时不查,也没想到粥水会伤到旭凤,旭凤身上的灼伤映入她眼底,弥漫心间的疼痛,反倒让她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许。
“凤凰,你过来。”她轻声开口。
凤凰于是又轻轻坐到她床前,这个惯于打仗,手心里全是老茧,日常粗心大意的男人,却细心的只坐在床沿,生怕压到她一星半点。
锦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前,又是她曾经凤凰倾心相许的画面。
她默默撑起身子,捧起凤凰的手,看着上面的红印,问他:“烫伤了,怎么不说?”说罢,她注入水灵力,替他修复伤口。
.....
凤凰看着锦觅甜美的侧脸,愣是激动的眼圈都红了!
大半年了!这是锦觅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以这种态度对待他!
自从他们一起从人间回来,明明说好了一生一世,但锦觅根本像变了一个人,变得阴阳怪气,整天对他说的话,永远是责任,是正义,是天道!
责任、正义、天道确实重要,但哪有他们的爱情重要啊!他们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会是他们永远的遗憾,一辈子的悔痛。
就算是神,一生也只能活这一次,既然只能活一次,为何不能肆意一回?
他的觅儿终于回来了!凤凰瞪着自己的小眼睛,恨不得昂天长笑,但他的觅儿还在捧着他的手替他疗伤,他根本不敢动一下,只盼时光能停留在此时此刻,慢些,更慢些。
待得锦觅放下他的手,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狠狠的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锦觅揉在自己的怀中。
锦觅没有推开他,只是眼神怔怔,左手碰触到他的心脏,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暖的她手都发抖。但她紧握在右手的冰刃,却又冰冷刺骨。
水神和临秀姨,都没有了。
亲人和爱人,她只剩下爱人,她本心愿意相信凤凰,但这些证据又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怀疑。
她终于又泪如雨下。
........
润玉一直守在门外,他内心谨记着自己和锦觅之前的约定,身子未好,不能见她。
虽知道应该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但他内心,却又太担心锦觅,发现她好几日未曾进食,他想着,必须要陪着她。看着她才行。
于是,他就一直站在锦觅房间外面,只盼着偶尔能偷偷看她一眼,他就能心生些许欢喜了。
房间门开了,是旭凤脸颊泛红,眼睛闪亮的走了出来。
润玉认真往房里看去,只隐隐看到一席淡紫色的身影正卧在重重叠叠的帷幕之中。看见锦觅好像没有再哭了,他心下稍安。
凤凰本来都从兄长身边走了过去,但看见兄长脸色惨白的叫他都心惊,而且已经再次确认锦觅的心意,他对兄长终于还是心下不忍,于是把他扯到了一边,问:“你这三日不眠不休,一直站在这里,是要作甚!觅儿已经休息了,咱们都走吧。”
润玉知道旭凤虽然说话难听,但到底心地不坏,恐怕确实是关心他。他眼神柔软了些许,只正色说:“我担心觅儿,让我再呆一会吧。”
旭凤看兄长坚决,其实心下还有点醋意和隔阂,但到底是自己的兄弟,他直接把润玉拉到厨房里,替他盛了粥。“这粥是我熬了,觅儿用了,还剩了不少,你也好几日没吃东西了,快吃吧。”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把粥塞在润玉手里,自顾自就走了。
润玉看着手里冒着热气的粥,苦笑了一下,到底不能辜负旭凤的一番心意,于是吃了几口。
但他身体几日没有进食,又肺腑有伤口,粥一入口,胃就被刺激到,他直接将刚咽下去的几口粥呕了出来。
他一下子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颓然靠在墙上,待他终于忍过这一阵头晕眼花,才发现,他吐出来的粥是浅红色,混合了他的肺腑血液。
血迹刺目,但他浑然不在意,只晃了下脑袋,将脑中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颓然心理散去,又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
阿锦现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