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除夕。
除夕前夜,王熙凤悲惨殒命。她这短短一辈子,过得风光无限,就好像是夜空最璀璨的流星,刹那间划过夜幕,终于再不可见了。
贾府众人犹自是战战兢兢地过日子。虽说马上就要到新年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有迎接新年的精神,个个都是病恹恹的。每个人都在长吁短叹,不知过了今年还有没有明年。
荣国府东院儿,邢夫人和贾赦一脸黑沉地坐着。
很奇怪,邢夫人平日最是憎恶她这个儿媳妇,但此刻却一点儿也没有因为王熙凤的离世而感到高兴痛快。
“老爷,凤丫头死了。”
她口齿不清地说道,她的嘴将将好了一点儿,被二太太那个挨千刀的撕破的地方还很疼,每动一动嘴都是扎心的疼。
为此,邢夫人这几天没有开口说过话,东院儿里倒是清净了许多。
“嗯,我知道……”
贾赦皱着眉头说道。他很不满意!
王熙凤这个儿媳妇虽说叫人讨厌,但她还是很能干的,把个贾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如今她都死了,贾府该叫谁来管家?还有谁比王熙凤更有心机有手段?
大太太?二太太?
再则说,王熙凤毕竟是他的儿媳妇,或多或少都要向着他们一些。如果再换一个人来管家,那他这东院儿真的就是一点儿好处也捞不着了。
贾政媳妇那个泼妇,她整天想着的就是个宝玉,要不就是为她们二房捞便宜,让他这长房吃亏。
不行,这怎么能行?
“老爷,听说宫里头派人出来,把平儿都给带走了,说是要去起凤丫头藏在外头的赃银!”
邢夫人捂着嘴说道。她这次说的话有点儿多,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嘶嘶嘶”直吸冷气。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你瞧瞧,就咱们是个傻子,连你儿媳妇儿都知道在外头藏银子了,估计可不是个小数目……”
听到夫人说起银子,贾赦的眼光猛然间就精光四射,但随即就暗淡下来。
不管她在外头藏了多少钱,如今也都是皇上的了。这个新皇上比他老子还可恶,还贪婪,连个女人家的银子都要抢。
贾赦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如今连年也过不去了。
“管它呢,就算是有几百万两,上千万两,又与咱们何干?总是一分一毫也到不了咱们手里……”
贾赦叹息道,声音里有说不出的遗憾和惆怅。
“什么个东西,藏钱!怪不得早早就死了,报应!”
邢夫人也捂着嘴喃喃咒骂。
“你也别说她,你跟我说实话,你那里倒是偷偷攒了多少钱?”
贾赦突然扭头问他夫人。
邢夫人脸色大变,心立即紧紧缩在一处。
“没钱!我哪里来的钱?我是那当家的奶奶?你给我钱来?”
她顾不得嘴疼,立即叫唤起来。如今她只剩下钱了,那可是比她命还要紧的东西,绝对不能给贾赦这个老东西。
“嘿嘿嘿……”
贾赦一阵怪笑。这笑声在邢夫人听来恐怖异常,比地狱里的鬼笑还恐怖。
“夫人,咱们夫妻一体,如今你夫君我手里可是精穷了,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好夫人,既然你手里有钱,何不拿出来给为夫用用?为夫一辈子也惦记着你的好……”
贾赦恬不知耻,笑嘻嘻望着邢氏,言语神态间恶心异常。
邢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腹内一阵阵不舒服,差点儿就吐出来。
车扯你娘的臊!
不要脸的老东西!
挨千刀万剐的老不死!
尼玛个逼!
你咋不去死?
大街上那么多马车,咋就没撞死你个老东西!
沃日你个妈!
邢氏快疯了,在心里头用最恶毒的语言骂着贾赦,目光中全是愤怒和惊惧。
尼玛,想要老娘的钱,先要老娘的命!
“嘿嘿嘿……”
贾赦笑得更加恶心了。
他身子起身走到了他夫人眼前,伸手搂住了邢氏,不住上下摩挲。
邢氏真的要吐了,浑身起点鸡皮疙瘩。
“我没钱……我真没钱……”
邢氏浑身颤抖,一半儿是因为害怕,一半儿是因为恶心。
“好老婆,借为夫一点银子花花,等为夫有了钱加倍还与你……”
贾赦一边在邢夫人胸口揉捏,一边诱惑着说道。
“我没钱……”
邢夫人浑身哆嗦,一把推开贾赦就往里屋走。
“尼玛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贾赦怒气大发。
他紧走了两步,超过了邢氏就往里间冲去。
“不要……”
邢夫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扭动着满身的肥肉,不要命地抢了进去。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她藏在床底下的,比她命还要紧的一个小楠木箱子被贾赦抢先一步拿在手中。
箱子上有明晃晃的铜锁。
“嘿嘿嘿……夫人……钥匙呢?”
贾赦的笑容叫人无比恶心!邢夫人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撕烂他那一张脸。
“老爷……求求你……那是我好容易从牙缝儿里剩下的一点子钱,是我保命的钱,你还给我……”
邢氏绝望地呼喊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箱子不敢离开。
“要不说你是死脑筋?”
贾赦得意非凡,摇头晃脑地说道:“你先借为夫用用,等为夫有了钱,多少都是你的……”
“不行啊……”
邢夫人绝望地嚎啕痛哭起来。她比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