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被扶回了一个房间,她已经不能分辩方向了,只让她坐下,她才松了一口气。当然,刚舒了一口气,一个小炮弹一样的小肉团儿扑进了自己怀里。低头从盖头下面看到了二宝!之前不觉得他胖啊,现在看看,终于承认,他真的肉肉的了。
“二宝!”大宝冲进来把二宝拉开。
然后听见了喜娘的干笑声,“请新郎官儿揭盖头!”
一根铜称杆进了红盖头里,穆慧知道,这是称心如意的意思。她对花屠户还没什么期待,能揭了盖头,她觉得能松一口气。盖头是不重,但是蒙着还是难受。
被挑开了盖头,她也没去看花屠户,她忙着找小宝,半天没听到他的声音了。虽说刚刚在轿子里还挺愤慨,现在又担心了,这么多人,他长得又可爱,被人拐了算谁的。
“娘!”声音在上面。
她抬头看看,小宝坐在花屠户的肩膀上,一张小肥脸,小光头很是得瑟的样子。不过等等,她总觉得有点怪,哪怪她又说不清,侧头看了半天,才知道哪怪了,“你把胡子剃了?”
“嗯,他们说,得打扮一下。”花屠户有点尴尬,这位竟然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把胡子剃了,他不禁摸了一下,胡子也不是蓄了一两天的,这会儿,也感觉很怪的。好像没穿衣服,觉得光秃秃的。
穆慧看看,剃光胡子的花屠户与张飞一样的花屠户。真……没啥区别。不然,她怎么会看半天,才想起哪儿不同?虽然没胡子了,但也许大半年的相处,有没胡子,对他们来说,还真的已经不算啥了。花屠户的样子,好像都不重要了。
现在再看看,好吧。比有胡子时,显得干净多了。之前胡子眉毛一把抓,她都看不见这人的脸。当然,之前,她也没认真看过他的脸。现在把胡子刮干净了,脸虽然不白。但跟想象中黑张飞的形像也不太相同。
之前她一直觉得花屠户至少三十了,现在看看,约莫二十四五的样子,因为高、壮,加之之前穿衣实在很不讲究,于是显得有些匪气。现在穿上吉服。脸也干干净净的,配上浓眉大眼。倒是很有些英武之气。这放到现代,她不用人说,直接说签他了,找个健身教练,略一打磨,就是新一代的型男,拍一两部军旅。绝对的男神代表。
不过此时,穿着新郎官的吉服。头上顶着一个年画娃娃,真有些说不出的搞笑。不过她若这么说了,这会让他没面子的,于是笑了笑,“你显得干净多了。”
“我其实天天都洗澡的。”花屠户纠结着,本来他就不喜欢这么穿,更不喜欢刮胡子,两样结合,又被说干净了,他真有想死的冲动了。
“先喝交杯酒吧!”喜娘都无语了,成亲呢,新嫁娘能不能装也装得羞涩一回。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新郎看,周围这么多观礼的邻居,喜娘都想哭了。再看新郎官,您能别跟大傻子一样好不,头上顶个儿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二婚吗?他们这回可是按着初婚的礼仪在办的,不过也说得过去,新郎真是一婚,不然,还真不好操作,她只能赶紧把事情拉回正轨。
花屠户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坐到了床边,穆慧的对面。小宝被懂事的唐婶再抱开,这回两个人终于有点像成亲的样子了。
喜娘端上交杯酒,两人一人拿一只,交手而饮。酒的度数很浅,这是为了照顾新娘子。但穆慧本人是能喝些的,她女强人一枚,应酬哪有不喝酒的。不过十五娘倒是滴酒不沾的,穆慧也懒得再应酬了,点到为止。
周围有点起哄声,不过穆慧还真的羞涩不起来,当然这样,倒也没人怀疑,她二婚的事实就没有不知道的,倒是花屠户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两颊有了可疑的红晕。这倒是让穆慧有点好笑了,自己这算是调戏了初男吗?
交杯酒喝完了,外头就准备开席了。花屠户终于出去了,喜娘还有别的事,唐婶帮着喜娘把大家请出去。新房里,也就穆慧和她的吉祥三宝了。
穆慧就抱着小宝,和大宝,二宝,小强让人送上一桌子菜,让她带着孩子们就在东屋的炕上吃。
穆慧取了头上的凤冠,换了件红色的常服,把脸洗干净了,重新梳了头,才正式的看看自己将要住的屋子。
这个也是北屋的正房,格局跟她在杂院差不多,但面积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之前的杂院的正房东屋盘炕,她们母子四人都住在东屋的炕上。西屋就很小,只能放些杂物。堂屋也不很规正。不过一个杂院,也不能要求太多。
而这里是正正式式的四合院,新房在西屋里,有个大大的拔步床。刚刚交杯酒什么的,都是在这儿举行的。拔步床外有马桶间,有洗脸架,左手边还有个小门,打开看看,通向后面的小花园。而前头不是窗子,而是个小格间,她知道,按旧时的说法叫暖阁,可以住人,也可以给下人守夜。这里就是普通富户的标配。
堂屋就是正而八经的条案和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下首摆着四对小官帽及茶几,可以用来待客。
东屋与北屋一样大,不过摆着拔步床的地方弄成了炕。炕边还做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摆了几样摆设,不过跟她想的一样,原本的卢家也不是什么有底韵的人家,到了花屠户,更别指往了,就是看得过去的花瓶,还有瓷器之类的,并无特别之处。但即便是这样,也显出,这里与他们之前住的杂院有多么的不同。
“娘今天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