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李华梅!好个吴三桂!果然狠辣!”
在塔山堡上,多尔衮和多铎兄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想原本至少能够杀退明军这数千人进攻的首层防御工事。竟然在这样抵近射击的炮火前变得如此脆弱!
“二哥!你看!明狗们在干什么?!”
多铎眼尖,指着远处的明军厉声惊呼。
借着炮火的掩护,在盾车后面百余步紧紧跟随的那些土车,纷纷上前,将车上运载的土袋子堆积在盾车与炮车周围,转眼间。盾车周围便形成了一道半人多高的土墙,之后不断的有民夫挑来海水将冰冷的海水浇在土袋子上,转眼间便凝结成冰。
以守为攻!明军这是利用同样的天气,最大限度的缩短冲击距离,减少清军火器、弓箭的杀伤范围,为自己的步兵冲击奠定基础。
看看自己的土墙出现了一道雏形,再看看对面的清军阵地被自家的炮火打得不成样子,顿时明军队伍当中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和口哨声,几处较远的队伍之中更有人高声唱起了俚俗的小曲。
营中掌旗官挥动了几下军旗。整个明军队伍在主帅认旗的带领之下,开始缓缓的继续行进。
刚才的炮火急袭,给明军士气带来的鼓舞无疑是巨大而强烈的。当然在另一方面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近百门大炮几乎同时在顶着脑门的距离上向他们轰击,特别是这些大炮不论是从弹重还是射程上都要比清军装备的铜铁佛郎机、大将军、虎蹲炮来的强大得多,这样的待遇对于清军来说恐怕就是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站在战场的两头,自然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触。
转眼间双方的距离变得更加近了。近到了清军的火铳兵几乎能够分得清对面最前排的火铳兵的五官相貌了。
“上去!”
在被炮火蹂躏的和垂暮之年老者的牙齿一样的胸墙后面,火铳兵们对着对面的同行们端起了手中的武器。
“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排枪过后。明军队伍最前方的一整排火铳兵几乎同时倒下,飞溅的血花飘落在雪地上。不过明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以更加密集的排枪进行激烈的还击。
一排对射之后,残破的胸墙后面火铳兵所剩无几。
就在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得最近,无数兵器的反光已经可以映射在双方士兵的眼睛里。
在这么短的距离下,火铳已经丧失了他的作用。清军之中的长枪兵、刀盾兵们开始狞笑着紧握住手里的虎枪、长刀,大斧,准备用这些来好生教训一下这个该死的尼堪!
“掷弹兵,上前!投弹!”
伴随着队列之中军官的一声高呼,那些掷弹兵们早已经将马尾手榴弹从胸前的背包之中取出。一只手先举起巨大的手榴弹,然后用手中的引火绳点燃手榴弹的引火,然后单手抡起起手榴弹,照着使用练子锤的手法,使尽全身的力量朝着清军士兵聚集的地方扔了出去。
“轰!”随着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装药两斤火药的马尾手榴弹在清军的长壕工事内四处开花,整个清军阵地顿时被白烟所笼罩着。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在明军队伍里大呼一声:“杀奴啊!”,顿时卷起一阵狂潮,明军的选锋们猛扑到清军工事前。而据守在此的清军官兵也发了狂性,猛得跳出战壕,双方便撞击在一处。
双方对于这场战斗都有十足的信心,清军号称是弓马骑射无双(呸!入关的时候你们的大炮比明军还多,和吴三桂、和葛尔丹打的时候更是以火炮火铳取胜,这算是哪门子的弓马得天下?),有着善于搏战的威名。而明军则是有备而来,在士气上、人数上、技术上,甚至是给养上都占尽了优势。双方的部队撞击在一起,用长枪、大刀、短柄斧,虎牙刀甚至牙齿拳头解决问题,就在那瞬间发生巨大的伤亡,双方的军官更是带着亲随精锐杀了上来。
但是这种撞击显然清军是要付出最大的代价。甲喇章京领着他的那些巴雅喇兵和家奴护卫,跳出长壕才端着兵器向前冲击了十几步,他身边的几十个精锐便就只剩下十三四个。
胖头鱼所献的第二招,那些短火铳在这个关头最大限度的发挥了作用。火铳手们只管瞄着长枪大戟大刀利斧冲来的清军开火,这样的肉搏战距离上,射击精度和破甲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还有那些掷弹兵。只管将一颗颗马尾手榴弹从自己人的头顶上扔出去,落在清军队伍当中爆炸。
“炸不死你也吓死你!”
不到半顿饭的功夫,这个正白旗的甲喇已经打掉了一半,而与这个甲喇进行搏战的明军所付出的代价几乎与此相当,双方都是使足了所有的力量,在这狭小的空间也相互厮杀到最后一刻钟。
双方的人流撞击在一起捉对厮杀。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甲喇章京也是不知道自己用手中的虎牙刀放倒了几个明军,也不知道自己被几个明军用兵器在身上留下了巨大的创口,他脑子里残余的意识就是紧紧握着虎牙刀的刀柄同明军拼死搏战在一起,把所有的郁闷之气都投在了战场之上。
正杀得性起,耳边却听得一声惊呼,那是他身边亲信家奴的喊叫声,低下头惊讶的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前的胸甲缝隙之中不断有鲜血涌出,出现胸甲下面的白色甲胄上。再望去,却是在右胸下面赫然一个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