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里掀起了波澜,这寥无一物的大地之上竟然泛起了滚滚熔浆。火烧着燎原直上,滚滚熔浆如同江河一般流淌,喷发出璀璨的火花。熊熊的烈火燃烧着天际,将这整片大地都渲染照亮
空气越发地滚烫,仿佛顷刻之间便能将这一切生灵都给烧灼了一般。滚滚的气浪一浪接着一浪汹涌而来,撕压着空气之中都能听得到一阵又一阵嘶嘶的哀嚎声响,仿佛是那散落此地的孤魂野鬼、邪魔妖祟中了那擒魔的法术一般,凄厉地哀嚎着,却又勾人心魄
那黑衣蒙面之人依旧坐于地面之上,那滚滚而来的熔浆和气浪却始终无法浊蚀他分毫,皆是绕着他缓缓向后流淌。他依旧盘膝端坐,口中咒语却始终未曾停下
那熔浆正心处的那团跗骨之火依旧在剧烈地燃烧着,幽铃依旧震人入耳、提人心魂。铃上的火焰越发地滚烫灼烈了,而且它又往内收进了半分。只是往内进了这半分之后便又戛然而止,一阵猛烈而又急促的铃声“叮铃铃”地响过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那铃声便又变得细碎绵长,连绵不断起来
此时此刻的天地显得异常地诡异,分明此处空无一物,那火却又如此绵绵不息。灼烧着这天地,灼烧着这荒芜一物的苍茫之地
空气之中又传来了一阵龟裂之声,那覆盖着那狐狸的那一团跗蛆之火,竟然如同蛋壳一般破裂开了一道缝隙,那缝隙之中却又是另一番焰火,灼灼燃烧着分辨不出此火彼火的边界来,但却又能真真切切地看到那一道缝隙来。是的,那一道产生在火焰之中的裂缝
那跗骨之火熊熊燃烧着,但却始终无法再将那道缝隙融合起来,仿佛它本身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蛋壳”似的,只是燃烧着那灼火,绵绵不息
那黑衣蒙面人的眼神之中终于有了一抹难色,但他的的身躯却始终端坐未曾移动丝毫,咒语依旧细细绵绵,连连不断,只是却始终未能再填平那道缝隙半分
火焰灼灼的破碎声更加地响了,犹如天光外放,剧烈地撕扯着天际,空气之中发出了阵阵的空间撕裂之声
那“火团”终于彻底地破碎了,群星耀目,火花四射,那凝结成阵的火花像是有了形态一般,轰隆隆地洒落一地,但却还在灼烈燃烧着。那一串法铃却早已经是破碎了大半,只是“叮铃铃”地滚落在地面之上便已经不再去响
脚下的熔浆漫漫,那火焰的“蛋壳”之中却走出了一只火狐,一只体型巨大,火红色毛发的九尾火狐
那狐全身是火,灼灼燃烧着,仿佛是从那蛋壳里出生来的一般。那衣着有些轻薄的狐媚女子和那破烂不堪被她扛在肩上的那人,却都早已经不见了。不知是化成了这漫天的凄厉,还是早已经悄无声息
那火狐轻盈踏地,步伐缓慢却又浮空在上,脚下不断迸发着的熔浆和那跗骨之火却始终未能近它的身子半分,即使是近了,也只是让它的火焰更加地旺盛,无法伤它分毫
它步伐轻快,飘飘若仙,只是几步便落在了那黑衣蒙面人身前
它的眼中带着篙火,口中喃喃地嘶吼着,不知是喜是悲,是哀是嚎
那火狐见了他,只是将那巨爪环于他身畔。那巨爪却有他的人形一般高大,粗壮可怕
他却始终都没有去看它,只是兀自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那一段咒语,经久不息,细细绵长
那巨爪虽在他身畔,却始终无法动他分毫。空气中灼烧着的巨浪层层叠加,在这里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结界似的,只是当它巨爪伸来,才有些清晰可见
它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猛地朝天边嘶吼了一声,那只巨爪便伸出了爪牙。空气之中能听到一道剧烈的破空声响,那道结界旁已经撕裂出来五道缝隙,生生裂裂的,但却还是丝毫未曾能够进去半分
这攻我双方终于开始互换了
那黑衣蒙面人依旧端坐在结界之中,眼神古井不波,身形未动,嘴上的咒语更是丝毫未曾慢下
四周围的气浪仍在灼烈燃烧着
那火狐见那一爪未能破它,终于忍不住张口血盆大口咬了上去,只是那张巨嘴才一张口,便只听见“嘶啦”一声巨响,脚下的熔浆烈焰铺天而起,硬生生地将它包裹成了一座熔岩雕塑,却还是冒着寸寸的火花
那黑衣蒙面人的咒语越来越快,以至于能够在他的嘴角依稀看见一道又一道的淡淡金光
它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慢到以至于再也无法动弹
他终于站起了身躯,拔起身畔那两柄长刀,跃上天际
他要双刀斩了它!
原本朴实无华的两柄长刀,在他跃上天际的那一刻刀身之中释放出无比的霸气,如同出鞘的火龙。刀身之上密密麻麻而又极其迅速地呈现出无数道火红的纹路,犹如那地狱之火的岩浆一般,鼎沸而又炽热
刀身之上更是露出了两道三丈长的橙红色火焰锋芒,迎空撕裂出两条黑色裂缝,呲呲咧咧的,如同那冒沸的火油一般
他那嘴上的咒语终于停了来
原来他是在淬刀
那两道锋芒开始变得细细碎碎,不断地如同那回头的浪花一般,一点一滴却猛烈而又迅速地收回进了刀身里去了。这前前后后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一次呼吸的时间
而当那两柄长刀终于被他隐匿了锋芒之后,那朴实无华的两刀落下,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空气却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听不到任何声响
那已经结成块的熔浆纷纷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