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夜色席卷着天幕,很快却又被那一阵清风给吹了去,飘飘散散的,犹如那朦胧的烟雾。
这苍茫的大地此起彼伏,在这夜色中显得更加辽阔而又寂寥。沿路的平地除了青草就没再有别的植物,就不用再提那天上嗷嗷地带着“晦气”的乌鸦了。在这种地方,怕是连那乌鸦都不愿意来吧。
这寂寥的天地之间有两道身影在缓慢地移动着步子,他们的步伐虽然看上去不快,但却已是一步能行好几丈的距离,脚尖只是在地上轻轻一点,便能推身远去。
这两道身影中一道穿着一身长衣,衣着有些轻薄,尽管在这有些昏暗的夜色中却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她那有些吹弹可破的皮肤。胸前丰满,曲线凹凸,背后是一条硕大的狐尾,再加上头上那两只毛绒绒的“猫耳朵”,着实让人有些遐想。不过能在这荒漠长夜中如此衣着夜行的,即使是见着了恐怕大家也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吧。
而那另一道身影,则显得落魄许多。他身上的衣着破烂、千疮百孔,早已狼狈不堪甚至有些分不清了模样。他的毛发早已斑乱,仰望着天际的眸子中透着一抹昏黄。与此时的那名妖艳女子站在一起是着实的不搭,更何况他还是躺在她的肩头被她扛着的。
她倒他不嫌他的脏乱落魄,只是自顾自地走着,这一双奇怪的模样,使人忍不住觉得像是那进京赶考、夜宿破庙的穷苦书生被夜里前来的狐狸精给抓走了一般。而且看那他这般落魄模样,真是越看越是相像。
只是此时此地却没有人会去救他,这苍茫大地放眼远望,黄沙漫漫,遍地贫瘠,莫说是树木了,就是那高大些的石头也都早已经被这风卷黄沙给蚕食了,想必也没有人会躲在黑暗处去看他们,即便是看到了也更没有人会想着前去救他。
毕竟这一介落魄书生,在这种地方被抓走了,说不定家中双亲早亡,更无甚娇妻,即便是在这异地他乡,想必是死了怕也是无人牵挂吧。而且这般美艳妖媚,又敢如此光明正大走在这苍茫夜色之中的狐狸精,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
他们不知走了多少步子,在这苍茫之中突然响起了几道疾速而又细碎的风声。若不是她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极为灵敏,想必若是寻常人等听见了恐怕会当成那林子里树枝上惊起的兔子或是小鸟吧。只是此时此地寸草都有些不生的,怎么可能会有那兔子或者是小鸟呢?即便是有的话,那也只能是妖怪了,像她这般的妖怪。
她的嘴角轻轻翘了翘,步子却始终未曾慢下,依旧是喃喃走着,仿佛未曾听见一般。
一道身影终落在了她的身前,一袭黑衣,黑巾蒙面,倒也分辨不清模样来。那一身黑袍在这夜色中更有些让人难以琢磨,仿佛那入夜的幽灵一般。全身笼罩在那片阴影之下,只落出一双宛如这夜色般神秘而又沧桑的眸子,更让人感到一股背后的森森然。
“小姑娘,见你修行不易,把他留下,我便不为难你了,若是不然,”
他站于她身前没有急于行事,只是用那双神秘而又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她,义正辞严道。那声音犹如洪钟轰隆入耳,那双眼犹如那明镜穿心窥查。
“哦?!若是不然呢?!”
那狐媚女子双目闪烁着紫色幽光,双耳微微动了几下,言辞虽是平静却又不乏戏谑道,脚下步伐虽缓却始终未曾停下。
“那,就别怪老夫出手了!”
那蒙面人捏了捏拳头,从肩上抽出双刀,正色喝道。
“哦?!是吗?!居然还有人敢在此自称‘老夫’,你未免是太过于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那狐媚女子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些嘲讽,熙熙攘攘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那蒙面人说罢拖刀便来,脚步在这荒土之中拖起一阵细碎的风沙声响,脚下却是未踏出半分脚印,宛如那飞行的仙人一般。
“哦?!有两下子,不知道这装模作样的功夫是不是跟那无脸男学来的?!”
那狐媚女子看着他疾速奔来的身影始终却未曾止步,只是言语中更是多了几分意犹未尽的戏谑。
“无脸男是谁啊?!”
肩上那人有些懵懂地问道,气氛虽是异常紧张,但他却如同未曾看到一般,那轻声细语的懵懂模样更像是个孩子。
“就是那一帮整天蒙着张脸,又没脸见人的家伙。”
那狐媚女子看着他,眼神中却是带着几分怜爱,语气依旧平淡道,却又不乏带着戏谑,仿佛此时那迎面而来的杀机与她无关似的,目光虽还是在看他,脚步却又丝毫不缓。
“哦?!那就是眼前的这家伙喽?!”
肩上那人还是一脸地懵懂,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奇怪的神情。像是有些可怜、有些可恨、有些可悲、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恼,但却没有任何可惧道。
“是啊,不敢见人的不就都是无脸人嘛!偷了人家的东西,抢了别人的老婆,若是大白天的在大街上万一被人家给撞见了,又怎么能够活得下来呢?!”
那狐媚女子仍是平平淡淡地看着他,语气不悲不喜却又听起来让人觉得仿佛如刺锋芒,脚下步子轻飘飘的,却依旧是丝毫未曾慢下。
“泼竖子,莫被妖魔迷了心窍,快快恢复原形!”
眼前那蒙面人眼看就要到了这狐媚女子身前,脚步却戛然而止,脚下带起一阵细碎的风沙声音,手中却早已将一串铃铛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