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谷奕遥和夫人归来,雍帝身边的大总管早已经在王府外恭候多时,直接将二人请进了宫。
谷柒月坐在梳妆台前,棠雪拿着各类首饰在她发上比划着,一脸纠结,不知该让她戴哪个好。
“相思,你看这个怎么样?”棠雪将两个玉步摇插入谷柒月的发间,步摇小巧精致,玉色通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啊?”相思忽然一惊,回过神来看到这谷柒月和棠雪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当下抿唇笑道:“小姐戴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相思做事向来细致,不知怎的,今日一早开始就心不在焉的,还差点失手打碎了桌上的青花鎏金瓶。
“怎么了?”谷柒月看着相思,许久未曾见她这般魂不守舍了。
“小姐!”相思心思被戳破,脸上挤出的笑容立即消散,满面忧色,“已经十五了。”
谷柒月微怔,苦笑一声,这几日她都在思量关于师兄的身世,已然忘记此事。
柳鸢歌尚未找到,阴血珏下落不明,看来这次,她是在劫难逃了!
“宫中步步危机,姬擎苍和皇后定然会借此发难,小姐身子这般状况,实在不宜出府,不如推了吧?”相思试探着说道,小心的观察着谷柒月的脸色。
谷柒月面色凝重,半响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照常入宫。”
无故缺席定然会引起沈氏的注意,要是被他们顺藤摸瓜知晓她十五病发之事,她日后必然昼夜难安,举步维艰。
相思咬唇,再没有说话。
谷柒月对棠雪笑笑,“就这对玉步摇吧,我看着也欢喜。”
棠雪高高兴兴的应了句,压下心中疑惑和担忧,许多事她不便发问,看来还是要提醒王爷一声,让他留心小姐的状况才是!
酉时刚过,谷柒月就坐上马车往皇宫而去。
太后寿宴宗室族亲要提前去寿安宫请安,因此姬怀瑾大早上就被传唤进了宫。
宫门口各府的马车列的整齐,从西侧门鱼贯而入,走这条路的都是各府女眷,因此瑾王府的马车一出现,四周便议声沸然。
“这不是瑾王府的马车吗?”
“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前些日子大出风头的那位吗?现在人家身份可不一样了,摇身一变成了板上钉钉的瑾王妃。区区一个江湖女子,不通文墨,不知礼数,简直是辱没王府的门楣!”
“你小声点,你忘了廖香兰的下场了?”
似乎有人小心的提醒了一下,那女子登时大怒,拔高声音道:“那又如何?她还能打杀了本郡主不成,皇宫内苑,天子近旁,难道还没有律法了?”
周围又是一阵哗然,谷柒月坐在车中将所有的议论都听得清楚,低笑一声,看来她现在真是众矢之的,树敌无数。
蓝颜祸水啊!
“走吧!”谷柒月吩咐红豆赶车,不想和她们多作纠缠,一群女人拈风吃醋,发发牢骚罢了。
红豆马鞭一甩,在半空中带出呼呼的风声抽在地面上,“让开!”
马儿焦躁的来回走动了几步,奈何前面围了一群人,空间狭小挤不过去,扭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车内。
“你这人好生无理,凭什么要我们让开?”
“就是,还没嫁入瑾王府呢,就开始摆王妃的架子了?”
……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些年轻小姑娘的火气噌的就被点燃了,不客气的掀帘下车都围了过来,任凭家奴对着红豆你一言我一语的叱责,宫门口乱成一团。
侍卫们看得冷汗直冒,好几次尝试劝诫还没靠近人群就被连拖带拽的挤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他们面面相觑,半响都拿不出主意来。
谷柒月皱眉,刺耳混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着实让人头疼。
“小姐,要不让人强制驱赶?”相思提议道,不屑的瞥了眼车外,这些人自诩名门闺秀,行为处事实和市井泼妇无异。
“不行。”谷柒月摇头,这些女子代表了整个雍国的贵妇圈子,得罪一两家无关紧要,全都得罪的话那就是自找麻烦。
可在这儿堵着也不是回事!
谷柒月想了想,轻咳了几声,马车周围立即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着她的动作。
“久闻太后娘娘虽性情温良,却最是重规矩的,几位贵女也说了,皇家宫苑,天子近旁,容不得行为不端,德行有失之人,若因柒月失宠于太后和陛下,那可真真得不偿失。”
“贵女真若有话相谈,宫中夜宴柒月也会出席,届时定静候诸位。”
众人窃窃私语,并未散开。
“走!”谷柒月吩咐了一声,这次马儿抬脚往前走去倒是没有遇到阻碍,众人纷纷避让。
宫廷之中等级森严,尊卑有序,瑾王府标志一出,百官退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这些贵女寻衅滋事,不少人还等着看笑话呢。
谁知谷柒月连面儿都没露,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人给打发了,倒是让那些围观的夫人和小姐们高看了几眼。
宫门口的闹剧很快传到了雍帝的耳中,他正在寿安宫陪着太后说话,听闻此事,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对太后道:“母后,这谷家丫头是个妙人儿,您一定会喜欢的。”
“是么?哀家听闻前些日子她在宫中出手伤人,又害苍儿颜面尽失,你这个做父王的,怎么偏帮着外人?”太后声音沉沉,手中不疾不徐的捻着佛珠。
雍帝早就料到太后会过问此事,轻飘飘的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