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热闹的晚饭吃完,当晚回去一到家,李晓婷就问开了,“说,为什么陆小曼叫你夏叔?”
“啊?”老夏一愣,“你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呢?”
“不服气呗!”李晓婷拨弄着手指,“你不是都让别人叫你老夏么?怎么陆小曼就可以叫你夏叔?我看你还一口一个,答得那么自然,为什么呀?”
老夏忍不住大摇其头,“我说怎么刚才回来的路上,你有点闷闷不乐呢,原来就为了这个啊?我说你这姑娘,要是把你这发达的脑细胞用到正事上去,那该多好啊!”
“没完没了啦,小心把你这可歪脖子树给摇断了!”李晓婷显然还在气头上,“说,这里面有什么道理?!别想蒙混过关!”
“真想知道?”老夏那胳膊蹭蹭李晓婷,“去,给我倒杯水!”
“倒就倒!”倒了杯水往老夏面前一放,“小心呛死你!”
“吃枪药啦?哪来这么大的邪火啊?”虽然觉得这李晓婷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老夏也没让她失望,“好啦,那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
“我跟老陆,哦,也就是小曼的父亲,是战友,知道吧?大概十多年前吧,哦,也就是我刚进吴家那会儿,有一次我去看他。哪知道一去才知道,老陆已经得病去世啦。”
“一看家里,妈妈改嫁了,就剩了小曼和她奶奶相依为命。那是农村啊,又在大山里面,条件很艰苦。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曼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就五六岁吧,脸上脏兮兮的,头发是蓬松的,里面还能抖出土来。”
“看着孩子实在是可怜啊,我就和她奶奶商量,把她接到了我身边。不过,我可没把她带回吴家,而是送去了寄宿学校,每个星期去看她一次两次的。就这么着,小学、中学、大学,等到毕了业,就让她来了天地。”
“哎,老陆的孩子,不就等于是我的女儿么。怎么,她叫我一声叔,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李晓婷听着也有些感动,擦了擦眼睛之后反而不好意思的怪罪起老夏来,“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早说啊!”
“女人真是天生不讲理的动物!”老夏取笑了一句,又叮嘱道,“不过,这也是小曼的伤心事,你可别出去乱说啊,免得她伤心。”
“知道啦,就你好人!”问出这么个结果,李晓婷出了耍蛮也别无他法了。
“好好好!”老夏做了个认输的手势,倒退着回了房。
“哎哎哎,我还有问题呢。”梆梆梆,李晓婷又敲开了门,“可是我看好像李晓婷也不知道你就是夏商周,对不对?既然是老战友的女儿,你为什么还瞒着她?”
“这个很重要吗?我要睡觉啦!”老夏想关门,李晓婷一伸胳膊就隔住了,“当然重要啦。不知道个所以然,我睡不着!”
瞧这架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老夏赶紧交代,“我本名就叫夏进言,夏商周这三个字是我进了吴家以后才改的!不过十年前呢,我就开始考虑退路啦,于是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一人分饰两角,平常就用夏进言,也就老夏的身份出来发号施令游走江湖。这答案够清楚了吧,可以让我睡觉了吧?”
“不行!”李晓婷撑住门不让关,“让我想想,还要再问什么来着?”
“还有啊?!”老夏两手扶额一脸苦相,“还有没有天理啊!老楚哎,你快来管管你这宝贝孙女吧!”
“嘁,去死!”
趁着李晓婷这么一笑一放松的功夫,老夏抓住机会推上门,再卡啦一声锁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砰砰砰再敲,听听里面没了动静,知道老夏装死,李晓婷也没办法了,骂了声“老滑头!”,也回了房。
可是一躺下,李晓婷却怎么也睡不着。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回味回味老夏说过的话,明里暗里曲里拐弯的都是在点拨自己啊。一点小感动之余,李晓婷有点相信了,老夏这是说到做到,答应了爷爷之后,这是真的在带自己这个徒弟了。
可是一个神秘富豪,或者说前神秘富豪,按道理应该象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西装革履、豪车出入、随从如云、动辄大手笔的那种高大上才对啊?
可他倒好,拼命掩饰自己的身份不说,净身出户看着也不着急,搜罗的也尽是些不起眼的小产业,不但会收养战友之女,还能跟小混混之流的打成一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想啊想啊的想不明白,连灯都忘了关,李晓婷就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第二天战斗继续,准备登记注册办理营业执照。老夏一声令下,陆梁二人负责指导,具体事务全由李晓婷一人操作!
先是上网搞清楚申请流程,接着就准备各种必须的材料。打印的打印、复印的复印、整理的整理,好不容易准备了个齐全。
偏偏那个该死的老夏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是水笔漏墨了就是划破了纸张,人家一句“意外!意外!”多少轻松啊,害的李晓婷又多费了好多手脚。
总算一切忙完,以为可以歇一口气了,可老夏同志一声饿了大手一挥,连哄带骗外加恐吓,一通口水下来,李晓婷大获全败,只能带着一千个委屈、一万点恨意,躲进厨房烧饭做菜。
听着外面那三位喝茶聊天谈笑风生,气得李晓婷是直跺脚啊。只恨自己的功力不够深,否则不把厨房那一地的瓷砖全都跺个稀巴烂,她李晓婷就不叫李晓婷了。
发火归发火,李晓婷还是分得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