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赫兰王子焦头烂额,为了防止我跳入那无底深渊,他甚至特意挨着我,拦在我面前,在我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
我被他转的头晕,索性靠在姬秋丽身上,闭目养神。
“嗳,姬秋丽,给我说说这屋子的故事。”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产生此等兴致。
姬秋丽奇了奇,道,“这种时候,你居然想听这个?”
“不然呢?看你们那傻王子在我面前转悠?”
“傻王子”赫兰耳尖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朝我投来古怪的眼神。
姬秋丽笑了笑,“三殿下刚刚跳下去的地方,名为‘穿心’,说起来,与你们中原人士也有渊源。”
“看出来了,”我懒洋洋道,“整个王宫,就只有这一处,是汉人的居住风格。”
姬秋丽道,“最开始,弥拉布修建这处别院,为了供养他从你们汉人皇帝那里求娶而来的知微公主。”
“这知微公主的封号听起来不像什么正经公主,倒像是个冒牌货。”我信口道。
姬秋丽啧啧称赞,“不愧是仙门百家之首,莲氏千金,这种皇家隐秘竟被你一语道破,有这个本事,即便不生在仙门,那照样也能混的如鱼得水啊!”
“得了吧,书看多了,都走这样的套路。”我不耐烦道,“你写书的废话要是跟你平时一样多,看的人会把你书全烧了吧!”
姬秋丽干笑道,“大佬,您说的对,我言简意赅些。”
“弥拉布刚娶知微公主时,高兴地要命,什么都给最好的,为她修建别院,给她另开炉灶,衣食住行,一律遵循陈国旧习,恨不得天上的星星摘了给她,格桑园最艳丽的玫瑰全部送到她院子里,甚至连当时,尼泊国使臣前来求亲,都给拒之千里。”
“你这啰里啰嗦的,算哪门子言简意赅?”
姬秋丽:“耐心点,前期铺垫对于故事的发展很重要。”
“继续。”
“这样承宠的日子过不了几年,也不知道是哪个陪嫁的丫鬟说漏了嘴,知微公主的真实身份被捅了出来,弥拉布这才知道知微公主跟陈国皇帝并无血缘,不过是要了朝中某位千金,临时封的一个公主,陈国皇帝甚至懒得给块封地,随便赐了个名号,忽悠言语不通的雪域族人。”
“弥拉布为此事大恼,一度跟陈国交恶,同时开始冷落知微公主,让她在这院子里自生自灭。这一晾,就晾了十几年,弥拉布到死都没来看知微公主一眼,这期间,知微公主倒是生了个女儿,换作蜜尔。”
“蜜尔的父亲是谁?”我忍不住打断。
“至今众说纷纭,知微公主声称是弥拉布最后一次看望她时,怀下的孩子,可如果是弥拉布的孩子,那就是和亲生下的公主,为什么知微公主不早早交代她的身份,重新获取弥拉布的信任?”
“总之,尽管没人相信那是弥拉布的女儿,碍于知微公主的身份,也没人去质疑这位小公主的血缘了,反正弥拉布子女很多,蜜尔小公主在他那众多子女里根本排不上号。”
“可惜啊可惜,这故事最后,受伤的还是蜜尔。千人赞普和蜜尔相恋,对王室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前人造的孽,报应在后辈身上,真是令人惋惜。”
“千人赞普对蜜尔一见钟情,在不知道蜜尔就是知微公主生的小公主,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情况下,与她热烈相爱。可蜜尔怎么能成为王妃?雪域族人没有娶自己亲妹妹的习俗,王族内部为此爆发了一次又一次的争斗。”
“代价自然是蜜尔的名声和自由,她如愿成为了王妃,但只是个囚禁在牢笼里的王妃。随着王族的干涉和根深蒂固的误会,千人赞普越来越疏远蜜尔,两人感情越来越淡漠,千人赞普将蜜尔困在此地,并逐渐将她遗忘。而蜜尔则住在她母亲知微公主居住过的屋子里,修炼法力,十年如一日,她劈了这穿心洞,声称要和千人赞普一并葬身于此。只是后来,葬身于此的,只有蜜尔一个人罢了。”
听罢,我思索良久,道,“这个故事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你忘啦?我的成名作——《王的男人》就是以这个故事为原型的。”
我:“……”神他妈王的男人,把蜜尔改成了软糯香甜的小王子。
“三殿下下去有一会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姬秋丽道。
众人心慌意乱时,那屋里的地底下忽然传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震地整个王宫都在颤抖。
“蜜尔……是蜜尔!”黑衫人用当地话说道。当地话的“蜜尔”是一个短促的音,听起来像是在说某种尤为恐怖的东西。
“她没死吗?”姬秋丽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也太恐怖了。”
地面在剧烈地颤抖,屋子里仿佛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即将爆发而出,“蜜尔”的怒号声回荡在王宫上空,一半汉话,一半当地语,传达着她压抑多年的愤怒。
千秋雪到底在下面做了什么?我心吊到了嗓子尖,伸手摸到琴,颤抖着弹出“镇魂”。
一曲落下,“蜜尔”镇定了不少,别院里兵荒马乱,人人如同经历了地震一般,脸色苍白,身体发软。
姬秋丽鼓励道,“莲华,你的琴音果然能克制住‘蜜尔’,加油别停下。”
我翻了个白眼,有种你来弹一宿试试,手指都要废掉。
我算了算时辰,心里祈祷我哥快快出现,我和他未来的夫君都全靠他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