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正值正月,奉市第二人民医院依旧人满为患。住院处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白一城快步走进电梯,一股莫名的恐惧侵蚀着他的大脑,走进病房,第一眼便看见了熟悉的父亲和母亲。
瞬间,白一城的眼眶湿润起来,他来到父亲病床前,久久不语。母亲一夜没睡,看见儿子来到医院,赶紧起身,道:“一城,你来了,赶紧坐,坐这吧。”
“妈,出什么事了,怎么住院了呢?住院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还瞒着我!”白一城有些生气。
没等白一城母亲回答,父亲打着点滴,靠着床上笑呵呵回道:“这叫耗子腰疼,多大个事!也怨我,吃东西太急,把胃粘膜刮坏了。再打几天点滴就可以出院了。”
白一城看着父亲干瘪的脸颊,伤心的问道:“是不是不能吃饭,只能打营养液?”
父亲笑了:“每天不用吃饭,还挺省事!”
白一城看着病房里嘈杂的环境,转身来到护士台,询问有没有好一点的独立病房。护士头都没抬,回道:“专属病房和单间都满了,这里是二院,病床紧张的很!”
医院是一个使人终于把命看得比钱更重的地方,白一城恳求道:“单间病房多少钱?我不怕贵,我只想给老人找一个好一点的住院条件,拜托了!”
“对不起,这里真没有单间病房!托人找关系的很多,照样寻不到独立病房。刚才不说了嘛,这里是二院,病床很紧张!”护士回答的很坚决。
白一城只好离开护士台,然后来到住院处一楼租了一个单人折叠床。回到病房,他向母亲询问了病情和用药情况,然后准备带母亲到家中,今晚自己在医院陪护父亲。
父亲道:“难道把我当三岁孩子?你们俩都回去休息,晚上这里有护士,我自己不会有事的。”
“怎么能把你一个病人扔这里呢!何况这里是奉市,又不是川州!”白一城执意不肯。
父亲也知道儿子性格,只好妥协的安慰道:“好吧!一城,你自己在这陪我就行,让你妈回家吧。她一直想看看新房子呢!”
母亲对着白一城说道:“儿子,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只有躺在病床上才知道,其实什么都不是自己的,唯独身体是自己的,最重要的只有健康,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
父亲紧接着又开了几句玩笑,白一城自言自语道:“真是忧事不忧,喜事不喜!”
“你说啥?”母亲听出儿子话里有话。
白一城继续道:“我爸住了院,算是不幸之事,可是你看我爸,自打我进屋,一直乐乐呵呵,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真是忧事不忧!再看我,虽然有一件喜事,但根本高兴不起来!”
“啥喜事?儿子!”母亲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菊瓣似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
白一城直言道:“赵一帆怀孕了!”
“啊?怀孕了?啥时候的事?”父亲和母亲都很惊讶。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这当然是喜事啊,咋还喜事不喜呢!”父亲问道。
白一城道:“一帆怀孕是喜事不假,但我和她还没有结婚证,领取结婚证就会影响以后礼品商行的业务,而且一帆怀孕需要人照顾,我工作在枫州,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父亲盯着吊瓶,缓缓道:“结婚生子是人生大事,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
“是啊,一城,赶紧去领结婚证吧,要不孩子生下来可就成黑户了。”母亲在一旁附和着,白一城沉思不语,默默地计划着后续的打算。
到了晚饭时间,白一城把母亲送回了自己家中,母亲拿着水果和补品来到赵一帆房间,微笑道:“一帆啊,恭喜啊,听一城说你有喜了!”
赵一帆站起身,双手握着白一城母亲的手,一抹眼泪流了出来,哭泣道:“妈,你来了,我爸呢!”
“一帆啊,你可要注意情绪!真是说来话长,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你爸在医院打点滴,过几天能来看你。”白一城母亲轻描淡写的介绍下,然后继续道,“本来带了一床蚕丝被,一着急,丢在了客运站!下次妈再给你带来。”
“不用,不用,家里什么都不缺!”赵一帆把白一城母亲请到了客厅沙发上。
白一城母亲拉着赵一帆双手,看着儿子崭新的房子,心中有说不出的兴奋。白一城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完毕,然后独自驾车返回了奉市第二人民医院。
路边,一位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人站在公交车站,边吃着面包边流着泪,也不知她刚刚经历了些什么。或许这就是生活,对谁都一样,毫不留情面。回到医院的病房,白一城又深深体会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奈。
隔壁病床的老奶奶半夜突然伤口冒血,紧急推走去抢救。凌晨,还有一位重症患者,当晚送进来,清晨就离世了。白一城无法入睡,独自一人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看着住院处这些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看到躺到病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各式各样的病人,他心里十分难受,整整一夜他都在思考工作和生活的意义所在……
到了父亲打点滴的时间,白一城把护士带进了病房、此时的父亲正躺在病床上微微入睡,他望着父亲两鬓的白发和眼角的褶皱,心中酸楚十分。
白一城心道:“这个社会,家财万贯的父母只是少数,更多的是普普通通的父母,他们起早贪黑地工作,一点一点挣钱,其实都成为了孩子的口中饭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