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杭州最近连着下了好几天雨,到今天终于放晴了。
夏瑜早早的起了床,比平时上班还早上一些,随手从衣柜里取下一件白t恤换上,将长发用根皮筋扎好,简单的洗漱后便准备出门。
听见卫明宇开门出来的声音,夏瑜抬眸看了一眼,心里嘀咕道,年纪越发大了,皮相却越来越好。
“卫明宇,今天是敏敏的忌日,我请一天假,今天不去公司了。”夏瑜在玄关处边换鞋边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悲伤。
“好,要我送你吗?”卫明宇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
卫明宇看着她,他还清楚的记得蒋敏死时,夏瑜那疯狂的样子,还清楚的记得十八岁时夏瑜的模样,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一点一滴的变化。
“我走了,你出门记得关好门,你的东西丢了不要紧,别把我的也丢了。”夏瑜起身出门,背对着卫明宇说道。
卫明宇无奈的笑着,这丫头今天心情不好,说话都比平时更冲。
卫明宇凝神看着夏瑜的背影,她快二十五岁了,比十八岁时更美,但还是一样的不爱穿那些太出挑的衣服,上班就稍微正式一点,不上班时几乎就是白t恤牛仔裤,她有各种各样的白t恤,卫明宇常逗她,说她今天又没换衣服。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认识了七年,夏瑜从十八岁变成了二十五岁,他也由二十五岁变成了三十二岁。
卫明宇走到饭厅里,倒了杯水喝,夏瑜在时,他们会一起吃早餐,今天一个人,早餐也就省略了。
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过来看了一下,是小飞,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老大,你有空来一趟夜色吗?大家有事找你。”小飞小心翼翼的问道。
卫明宇好看的眉眼,微皱着,略有些不悦。
“贺云呢?那边的事早就交给他了。”卫明宇沉声问道。
小飞吞吞吐吐的小声道,“贺老大,贺老大不在。”
不等卫明宇说话,小飞又急忙在那头说,“老大,你快来,贺云出事了,被带走了,说是查到我们场子里带违禁品。”
卫明宇眉头皱得更紧,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但过去那些黑暗,他再也不想沾染,冷冷的说,“我早就离开了,找我也没用。”
不等小飞再说,他就挂了电话。
夏瑜开着车先到花店买了一束花,其实她也不知道敏敏到底喜欢什么花,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了解她,她像烟花一样绚烂的绽放,足够惊心动魄,却也无比的短暂。
夏瑜到时,蒋敏的墓前已经站了一个人,不用细看她也知道是周林扬,夏瑜嘴角嘲讽的一笑,人在时不知珍惜,等去了才来后悔,如此年年月月的悔恨想念,又有何意义?
她上前跪坐在蒋敏墓前,将花放好,眼神温柔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轻声说,“敏敏,我来看你了。”
墓碑上的女子眉眼带着英气,抿唇微笑着,可以想象出她生前定是个开朗热忱之人。
“敏敏,前段时间北山路的梧桐全部开花了,我去看了,很美呢。”夏瑜红了眼眶,哽咽着再不能说下去。
敏敏说过最喜欢北山路的梧桐,当年同游西湖时,还玩笑说,以后谈恋爱了,一定要让男友在北山路向她求婚。
当时笑得有多开心,如今想起就有多伤心。
沉默了很久,她才轻抚着墓碑继续说道,“叔叔阿姨现在不住杭州了,他们搬去了乌镇,那里环境很好,上次我去看过他们,他们现在过得很好,只是很想念你。”
夏瑜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直到日上三竿她才起身准备离开,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周林扬。
夏瑜转身时,周林扬终于哀求着开口,“夏瑜,我求求你,敏敏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你告诉我,她最后说了什么!”
夏瑜眼神冷厉的看着周林扬,一瞬后她又移开了目光,周林扬才二十五岁,却已经有了白发,看着无比的沧桑。
夏瑜心底一片怅然,原来已经六年了,蒋敏去世已经六年了,她终于开了口,“回去吧,敏敏最后告诉我,她对不起叔叔阿姨的养育之恩,还有就是,她说她爱你!让你一定要幸福!”
说完夏瑜就转身走了,不想看身后周林扬是何表情,她心底默默的说,敏敏,我骗了他,这也是你希望的吧,希望他好好的过好余生。
其实蒋敏出事时已经说不出话,电话通了,夏瑜只听到那头嘈杂的声音,和敏敏努力的想说话,喉咙发出的咕噜声。
她讨厌周林扬,才会在六年前对周林扬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敏敏说了什么,我不会告诉你,你就继续自暴自弃吧?”
夏瑜缓步走下山,公墓一片荒凉死寂,看着鳞次栉比的墓碑,这里不知埋葬了多少的故事,多少的眼泪,人生一世,最后不过是黄土一捧,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心好像无比的苍老荒凉。
夏瑜开车去了李哥店里,李哥看到她激动不已,就像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
“小鱼儿,你还舍得来看我。”李哥责怪的说道,拉着她坐下,给她泡茶。
夏瑜笑而不语,李哥虽然已经做父亲了,性子依旧没改,还和从前一样。
“彭丽呢?怎么没看到。”夏瑜问到。
“她带孩子去商场了。”李哥笑道。
有时夏瑜觉得特别神奇,以前如何也想不到李哥最后会和彭丽在一起,当时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