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定国的感概,陆皓山没说什么,看着堡垒林立的吴家湾,唇边不经意露出一丝玩味的冷笑。
“定国,如果你是多尔衮,你下一步会怎么做?”陆皓山突然岔开话题。
“粮草”李定国肯定地说:“对四川来说,那雄关固隘本来就峻险,现在有了水泥加固防御工事,更坚不可摧,而我们新招募的新军也有能力去防守,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担心四川的安全,唯一担心的是粮草,南明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对我们的求援也是一拖再拖,到现在一颗粮食也没看到,他们是指望不上的了,而清军又实施坚壁清野,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粮草,这样对我们极为不利,一旦粮草供应不上,后果不堪设想。”
顿了一下,李定国继续说道:“我们能想到的,多尔衮肯定也会想到,所以说,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肯定是断我军的粮草。”
陆皓山拍拍他肩膀说:“好,分析得好,那你去跑一趟吧。”
“啊,大人,去哪?”李定国楞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
自家大人说话的方式跳跃得太快了,自己一时跟不上,再说这命令有点模糊,还是问清楚才行。
“多尔衮下一步肯定是抄我们的后路,断我们的粮道,不过我们早有准备,而定军山上也缴获了足够全军一个月的粮食,所以说粮草方面不用担心,这次去是一个态度,去跟他们玩玩就回来。”陆皓山一脸淡定地说。
“是,将军,我这就去。”
李定国向来对陆皓山言听计从,闻言马上领命退去。
等李定国走后人。唐强向陆皓山提议道:“大人,有一句话末将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
“是,大人”唐强应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清军纠集了近四十万大军向我定军山进攻,大人既然选择坚守。那么还请大人把指挥所移到定军山上,现在两军交战,把指挥所再留在吴家湾不太合适,再说移到山上,居高望远,也有利于指挥调度。”
陆皓山出川后,指挥使一直设在吴家湾,这是一个平地。没有险峻可以倚仗,虽说吴家湾一直在扩建、加固,可是面对几十万大军的冲击实在太危险了,陆皓山又是文人出身,把指挥所留在吴家湾没必要,也很危险。
要是陆皓山倒下,那么四川马上就得乱套,为了陆皓山的安危,唐强提议陆皓山把指挥所设在大后方,而唐强也考察过了。定军山上的有一大石洞,处在火炮的盲区,洪承畴修筑时也扩建、装饰过。用来作指挥所最合适不过。
“不,本官就在吴家湾镇守”陆皓山坚定地说:“吴家湾位于定军山旁,一开始设立在这里就是告诉所有的将士本官和他们战斗在一起,这次也不例外,把指挥所设在吴家湾,也是跟他们说本官与他们共同进退。”
这是在激励士气,唐强明白陆皓山的做法,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在这一瞬间,唐强突然感觉到陆皓山很高大、很伟岸。那柔弱的身躯内蕴藏着钢铁般的意志和不可动摇的决心,和那些贪生怕死、远离战场的将领相比。简直就是伟大,能跟随在这样英勇、睿智、又体恤下属的上司。那是自己的福气,也是所有将士的福气。
唐强突然一脸正色地说:“末将誓与大人共进退。”
一阵山风吹来,没让人感受到舒适的感觉,反而平添二分闷热,让人有一种很憋闷、提不起兴致的感觉,陆皓山摇了摇头,有些兴趣索然道:“山雨欲来的风满楼,看这天色,又会是一场大雨,算了,我们回去吧。”
说罢,也不等唐强回话,转身径直向吴家湾的方向赶去,唐强等人看到,也连忙跟上。
暴风雨要来了。
陆皓山猜得不错,多尔衮在行军途中派遣刚刚立了大功岳乐率十牛录的满清八旗、十个牛录蒙古八旗外加三十个牛录的汉八旗前去断川军粮道,五十个牛录全计一万五千人浩浩荡荡向宁羌州的方向奔去。
清军派出的是岳乐,而李定国也带着三千人火速出发,阻止清军的阴谋。
不是冤家不聚头,如果历史没有发生偏移,李定国成会为抗清名将,而岳乐的成就也让他位列满清十大名将之列,正是他率兵平定四川等地,当时镇守四川的赫然就是张献忠,而李定国是张献忠的义子,当时两人没少交锋较量,也许是上天不愿错过二人间精彩的对决,依然把二人安排成对手。
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两人在宁羌州以北约十里的白龙岭不期相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种呢,原来是手下败将。”岳乐一看到李定国,马上出言讽笑道。
两人单挑虽说未分胜负,但是岳乐还是设计攻下了落崖坡,李定国和唐强被迫撤走,当然这胜利是属于岳乐的。
李定国年纪不大,但是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知道岳乐用的激将法,闻言不以为动地说:“那是用人命填出来,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你把自己人当诱饵,不知你的族人怎么看你?”
岳乐面色一红,不过随即冷静下来,一脸不在乎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劳你担心,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就这点人也想阻止我岳乐?”
李定国身边只有三千人,清一色骑兵,岳乐士兵加队伍中的“阿哈”足有二万多人,其中三分之一是骑兵,大部分人都装备了相对先进的鸟铳和七眼铳,有的还拿着众落崖坡缴获的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