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了,这些川狗睡得还真沉,这是阿克提出了暗道后的第一个想法,整个川军营地静悄悄的,静得让人感觉有点异常。
“有什么异样没有?怎么这么静的”阿克提伏在一块大石上,径直开口一直在这里盯着的多科。
多科摇摇头道:“没什么异常,大约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巡逻的,巡完后他们就躲在角落里睡觉,这些人,死到临头还楞然不知,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阿克提看了一下,没错,在昏暗的篝火的照耀下,隐隐看到有不少人躲在角落里休息,天黑距离又远,看得不真切。
“准备行动,没有听到命令前,所有人都不能出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阿克提当机当断,马上指挥一众手下前进。
“是,牛录大人”
“是,牛录大人。”
一众手下连声应允,于是,在阿克提一声令下,十个牛录的兵力约三千悄无声息地向川军的营地摸过去,月高天黑,给一众人提供了绝佳的潜行环境,再加上参与突袭的都是挑出来的经验丰富的精兵,一直进展顺利,没多久就摸到距离川军营地大约一百丈的地方。
“铃铃铃......”
就在众人悄无声息地行进时,在寂静的暗黑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这放在平日,众人肯定觉得它非常悦耳,可是在寂静无声深夜、特别要作突袭任务时突然响起这种声音,那可是非常吓人的,平日胆大的阿克提的小心脏一下子就狂蹦几下,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不好,狡猾的川军在这里设了警戒装置,用绳子吊着一串铃铛。绳子的一头绑在不显眼处,不小心一碰到那些铃铛就会响。
“什么人”就在铃响的同时,远远传来一声断喝。明显是川军的士兵发现有异常。
“所有人,给我冲。”阿克提大吼一声。唰的一声抽出战刀,发出进攻的口号。
既然行踪暴露,也就没有再躲藏的必要,好在现在只有一百丈的距离,全军一口气就能冲进去了。
“杀啊”
“冲啊,把这些川狗都杀光。”
满清八旗训练有素,作战彪悍,一听进攻的号令。一个个奋勇争先向川军大营冲进去,这些天他们可是憋了一肚子气,再说前途和命运,全建立在战功上。
川军大营突然响起了焦急的鸣金声,还有人大声训斥的声音,那种慌乱的反应让阿克提非常受用,对手越是乱,那就是证明自己的策略越是凑效,一想到心爱的依蓝被川军折磨成那样,阿克提就怒火中烧。在他眼中,这次既是一次救赎,也是一次报复。
虽说是这次突袭行动的负责人。可是阿克提毫不犹豫地冲在最前面。
受到阿克提的影响,八旗兵杀声震天地往营地里冲锋,本以为中途受到阻拦,没想到出乎意料的顺利,一行人搬开拒马,又干净利索地把简易的营门推倒,一直都没人前来阻拦,阿克提心里虽主有些奇怪,不过这个时候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只见他走到一座帐蓬前,一刀把把前面的帐蓬门砍断。可当阿克提冲进去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阿克提心中打了一个激灵,马上退出又连闯了两个营帐,可是答案都一样,帐内空空如也,不仅帐蓬没人,就是刚才还敲锣示警、大声喝斥的人也不见,一座本应过万人的营地空空如也,静得让人内心发慌。
“大人,大人,不好了,兄弟们都查过了,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他们都不见了。”这时脸色苍白的多科跑到阿克提身边,一向骄傲自信的他说话都不淡定了。
“你这个笨蛋”阿克提一手执着多科胸前的棉甲,一脸愤怒地说:“人呢,叫你看着他们的,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你的眼睛哪去了?”
阿克提可是气坏了,这次袭击极为重要,关乎到自己性命前途,自己特地派了最值得信任、视如手足的多科一直盯着,没想到他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要不是多次一起出生入死,自己早就一刀把他给劈了。
“这,这,小的也不明白,真的,我敢以性命担保一直在盯着,片刻都不敢分神,天黑前他们还在营外操练,操练完回营吃饭、喝酒,睡觉,对了,就在半个时辰前,还看到一队巡逻兵绕着营地巡逻的,怎么突然不见了?难道他们会飞天遁地不成?”牛录大人暴跳如雷,多科吓得脸色惨白,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是发誓这样的事也做了。
事实上,多科也没有偷懒。
飞天遁地,遁地?
阿克提一下子明白了,飞天那不现实,最好的方法就是遁地,川军一早就料到这一仗在所难免,一开始暗中经营,像川军白天训练、晚上喝酒作乐,还第一时间竖起其实作用不大的木栅栏,其实都是为了掩饰他们在暗中挖暗道,把这个营地经营成一个伏击圈,自己一行还想夜袭,没想到那是主动入了瓮,成了瓮中之鳖。
“快,撤退!”经验丰富的阿克提思如电转,马上作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选择正确,可惜不够及时,就在八旗兵准备退的时候,好像变戏法一般,一下子四面八方涌出无数手持火铳、弓箭的川军,这些川军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饿虎看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一个个眼里冒着绿光、嘴边带着嘲讽的微笑。
“杀!”一个厚重中不带感qíng_sè彩的声音响起,是孙熊的声音。
“嗖嗖.....”
“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