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泥快要气炸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候,刘金柱竟然卷钱潜逃,一搬就是搬整个财库,据孙超的估算,价值不下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啊,虽说以前也有人卷钱逃跑的,不过那些人顶多就是卷个几百两就满足的了,刘金柱这招狠啊,竟然连财库都搬空了,这是给不沾泥的心窝子捅刀子,刘金柱平日表现极好,不贪功不抢功,处处礼让别人,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上至不沾泥,下至普通士兵对他印象都很不错,可是他偏偏利用别人对他的信任,一下子把不沾泥给坑惨了。
实在太狡猾了,他拿出这份以假乱真的手令,差点连不沾泥本人都分辩不出,肯定是蓄谋多时,不沾泥最恨就是有人背叛,也顾不得责备的孙超,命令飞电营快速去追赶。
飞电营就是不沾泥的骑兵队,也是他最为倚重的力量,全是跟随他的铁杆追随者组成,这才是整个队伍最核心的力量,必要时候,不沾泥就会抛下队伍中的老弱病残,带着飞电营的人快速逃离这里。
刘金柱携着大批财货了半个时辰,以马车的速度跑得不快,让飞电营的人去追,肯定可以追得上。
“三首领,我,我.......”那掌管财库张超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一下子丢了逾三十万的财货,要不是亲戚,估计不沾泥都要拿自己开刀泄愤了。
“小超,马上派人在城里再搜一批财货以作不便之需,另外,以后超过五百两进出,都要向我汇报,明白了没有?”不沾泥一脸严肃地说。
老实说,不沾泥还真想把张超给劈死,可是他下不了手,一个来是自己亲戚,二来也是自己的心腹,很难再找一个这么值得信任的人,那个手令就是自己差点看不出来,更何况一个仅仅读了二年私塾,大部分字还是自己教的张超呢。
能记账已经很不错了,哪能分得出什么软毫硬毫、形啊神啊之类的。
的确超出他的能力范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在平昌再搜刮一遍,县城没了就去附近的村镇,这一次,就是普通百姓也不能放过了。
“是,三首领”张超如释重负,最起码,自己的这个远房堂兄还是念旧情的。
“轰......”
“轰隆隆......”
就在张超准备再搜刮钱财充盈财库时,突然一连串爆炸声把他吓了一跳,刚想问怎么回事,就听到有人失声大叫起来:
“不好,是火器库发生爆炸”
“快救火啊,火器库发生爆炸了。”
“天啊,到底怎么一回事?”
张超吓到整个人都傻了,回头看看不沾泥,没想到不沾泥眼珠子一翻,一下子白眼多黑眼少,眼看就要晕倒了,吓得张超连忙把他扶,连忙叫道:“哥,哥,你怎么啦,你没事吧?”
不沾泥以读书人自居,平日宣称自己有皇气加身,就是做不了皇帝也是一方诸候,很讲求面子,常教育手下遇事要的沉着,因为就是再急也不能改变状况,没想到刘金柱竟硬生生把不沾泥给气晕了。
“呼,呼,呼”不沾泥深呼吸了三下,稳住了身形,张超本以为不沾泥已经恢复了镇定,没想到不沾泥突然长嚎一声,然后一脸扭曲吼道:“刘金柱的那龟儿子,不仅抢我财库,还毁我器,姓刘的,要是让我抓到你,剥皮抽筋,你这个龟儿子,我**祖宗,我**祖宗十八代........”
不沾泥最近风光无限,靠的就是那批火药和几门火炮,有时候那密集的火枪一打,那些官兵就溃不成军了,特别是攻城,用火枪一压制,用火炮轰几下,那些官兵、乡勇好像失去反抗的意志,无往而不利,可是刘金柱不仅把积累已久的财库搬空,还把火药给引爆,这样一来,那火枪和火炮估计都得毁了,就是不毁,没有火药的火器还不如烧火棍,这是把不沾泥往死路里逼啊。
那种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就是“皇气加身”的不沾泥也不住,再也不能保持平日的气度,就像泼妇骂街一样发飚了.......
那火药爆炸的时候,刘金柱已经率着运着五大车财货的车队离城快三十里以外的地方了。
“刘护法,刚才好像城里传来一声爆炸声,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一个耳尖的手下突然一脸好奇地对队伍前列的刘金柱说道。
“爆炸声?”刘金柱闻言笑了笑,扭头对一众手下说:“你们谁听到爆炸声了?”
有人说马车声太响听不到,有的人说没注意,仅有一二个人好像听到那平昌城的方向有异常。
刘金柱估摸时辰,也差不多爆炸,再看看地形,跟陆皓山约好的地点就在前面,不由大声地说:“城里三位首领都在,附近又没有官兵,出不了什么事,快点,我们完成任务再回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是,刘护法。”一众手下连声应道。
“加快速度。”刘金柱大手一挥,下令手下继续前行,很多手下都看到,他们的刘护法心情很不错,嘴边一直带着笑意,那张小胖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事实上,刘金柱的确有些得意。
和赵功常见面,实则是陆皓山让刘金柱回归,对陆皓山来说,有了飞鸽和望远镜,还有来去如风的骑兵,不沾泥的行踪不再重要,因为无论如何不沾泥都逃不出陆皓山的视线,在大决战之前,不如把前面投出去的本钱连本带利拿回来,顺便给不沾最大的的创伤。
这农民起义军与官军最大的不同,就是纪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