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当沃尔夫终于稀里糊涂地签完字,士兵们爆发出一片欢呼。托曼打了个呼哨,还算看得过去的食物由从海斯特堡请来的胖厨娘大盘大盘端了上来。喝了一肚子酒的士兵们一拥而上,争抢起充足的配给来。
托曼果然死心不改,一把抢过了一枚苹果,大口咀嚼起来……但大傻出于人身安全,离着沃尔夫近了不少,应该是指望沃尔夫或许有机会再救他一命。
士兵们明显是连日战斗、行军,在海寇老巢因为还有许多顾虑没能放纵一次,趁这个机会,这些朝不保夕的小伙子们自由自在地快乐一把……要知道,出海之后,船翻人死尽数完蛋不是没有,让斯瓦迪亚人包了饺子的也是大有人在。
尽管诺德人不屈服于死亡,尽管黑加仑军的士兵勇猛无畏,但人终究是人,终究是在未知面前充满了恐惧。适当的发泄没有错,沃尔夫不是铁面无私的管理者,他在像训练猎犬一样训练这些年轻人的同时,也在暗暗心疼每一个士兵。一个人被杀、受伤,沃尔夫不能夸张地表态,但那种从心头剜下一块肉的痛苦,是真实、令人伤怀的。
沃尔夫端着酒杯,一点点抿着见底了的麦芽酒,他不敢深想几个月后,这支部队在卡拉迪亚上会是什么样子。那些在过去征服了世界的斯瓦迪亚人面前……究竟打成了什么个样子?
托大傻、卢二货、安三呆、希四愣、杜五横、里米克、黑加仑来的老兄弟、烂泥村爬出来的、从难民中选拔的新兵……是这个时代残酷的命运,把他们乱七八糟地拼接在一起。一个个素未平生的男人,在同一面旗帜下战斗,这是来之不易的缘。
他们陪自己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一起热血沸腾过、一起面临困窘过。而这些人……又究竟能陪伴自己多久?是终老的朋友,还是擦肩而过的过客?
也许第一次出海上岸,黑加仑军就一败涂地,所有的一切化为泡影;也许在未来巨大的利益面前,情谊成了屁,同室操戈;也许现在各有各的打算,想要拉走自己的部队去闯……
沃尔夫不敢想了,在一片欢庆中,他扶着墙走出了喧闹的小屋。身为一个诺德男人,这是失败的一天。兄弟们都在开怀畅饮,他却像是一个懦夫一样逃离了战场。
士兵们看到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面面相嘘,这个特别的首领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但在兵营内有勤勤恳恳的第三中队(安度因)在巡逻守夜,沃尔夫怎么也不能掉进马桶里熏死,也就没有理会新签订的公约,放他去了。
“或许父亲你说得对。”沃尔夫苦笑着走在火把通明的兵营里“也许我这辈子只配在黑加仑村缩着啃面包吧……天生就不是一个能杀人的货色……”
黑暗中,沃尔夫朦朦胧胧地看不清这个世界了。不远处有一个没人的房子,房顶是平的,上面堆着破烂的茅草,但房盖是结实的木板搭建的,人站在上面跳绳都不在话下。
沃尔夫看着这个和自己的家工棚其实有几分雷同的建筑,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在这上面看星星一定是合适的!”
“那就一起看看吧!”托曼笑嘻嘻地出现在沃尔夫身后,吓得沃尔夫呆毛都要长出来了“头儿真是好雅兴!”
沃尔夫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雅尼麻痹!走吧,正好你来了,我爬不上去,你把我扔上去吧!”
托曼点点头,一手拎着沃尔夫的脚腕,像是甩一颗大葱一样把瘦小的沃尔夫抡上了房顶。正当沃尔夫趴在软绵绵的干草垛子上,有几分小感动,想要向托曼道谢的时候,托大傻讪讪一笑,朝道路的另一边招了招手:“嘿!头儿现在下不来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啊!”
可怜的沃尔夫像是一只待宰的兔子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个中队长扛着酒桶,浪笑着爬上了屋顶:“亲爱的沃尔夫,我们来找你了!”
“老杜……”一股腥辣的气味刺激得沃尔夫睁不开眼“你喝了多少?”
杜瓦克因哈哈大笑,披着的松散的袍子,露出漂亮的巧克力色六块腹肌来,一把搂住沃尔夫的脖子:“哦呦呦,我的伤感小哥,不多不多,也就是一桶麦芽酒。和希尔那个死娘娘腔比,算是不错了,和卢瑟中队长比……啧啧……他们来了!”
卢瑟被希尔和安度因抬着夹上了房顶,三个人嘻嘻哈哈地压根没一个把卢瑟当伤员,里米克还是那个德行,一脸沃尔夫欠了他钱的样子,默默用一只胳膊扶着自己上了房顶。看到这里,被杜瓦克因挤得透不过来气的沃尔夫可以断定,看星星的计划是真的破产了。
最后托曼也撑着房檐爬了上来。宽敞的屋顶,一下子热闹非凡,七个年轻人懒懒散散地挤在一起,用一个瓢轮流分享着那桶麦芽酒,嘻嘻哈哈地说着没头没脸的话。
希尔总是使坏,用力去诱导杜瓦克因多喝酒。递瓢时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杜五横面前递,杜瓦阿克因也是明知他使坏,但来者不拒,灌得希尔也是好生为难。倚在一边的卢瑟看的一清二楚,但笑而不语。
“喂!杜瓦克因!”希尔喝的也是脸上有几分潮色,却露出了阴损的坏笑“喂,有没有什么羞耻的事,说来让头儿开心开心!”
“说就说”杜瓦克因冷笑一声“说了不许笑,听见没有!我其实还有个外号,叫做抓根宝……”
希尔噗嗤一声就笑了:“我家乡在天际,你踏马信吗?谁没听过《上古卷轴》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