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担心我。”他微笑着,很轻松的样子,“乐乐虽然偏执了一点,但是也有她的可爱之处,我跟她在一起,有时候其实也很快乐。更何况我还有佑琳。”
她看着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照顾她们。乐乐是静言姐的妹妹,佑琳是你女儿。”
他笑着捏了下她的脸,“你终于记起静言了。”
她笑了起来,可是心里其实是难受的,总觉得好像哪里空了一块,怎么也没办法补全。
“你也不用担心我,以前的事,我都放下了。我以后会好好的。”她说。她知道他最担心的应该就是这个,所以宁愿把她推到简乔南身边,也不愿意让她清醒过来。
他终于真正轻松起来,很开心的样子,“那,是让乔南来接你,还是我送你过去?”
她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
“那我送你下去。”
“好。”
***
他走在前面,带着她从另一扇门出去,直接来到他的专用电梯前。他们并排站在那里,四周只是一片宁静。前面墙壁的壁纸上有那种微微凸起的玫瑰花的图案,银白色的,被阳光照着的地方要稍微清晰一点。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花,渐渐觉得那些花都是浮动的。
电梯在他们面前打开,她偏过头对他微笑了一下,“我先走了。”
他嗯了一声。
她抬起脚,一只脚刚踏进电梯里,身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后拉了一把。她只觉得身体被狠狠地转了个方向,后背被抵到墙上,连多一秒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吻得那么凶狠而贪婪,好像要将她拆卸入腹,又好像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她靠在墙上,仰着头承受他这个吻,心好像裂成了两半。一半装着简乔南,另一半装着他。他们两个对她都这么好,别人一辈子都未必能遇到的感情,她一下子遇到了两份,可是她始终要辜负其中的一个。
而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已经再没办法在一起了。
“小小。”他终于松开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离她那么近,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下辈子,下辈子我们中间,一定不要再隔着其他人。”
他呼吸急促,身体都发着抖,“只有我们两个……我一碰到你,就向你表白,绝对不会再错过你。”
她的心还在剧烈地痛着,眼前是模糊的,脑子里那么乱,只能胡乱地点头,“好,我等着你。我不会再对其他人动心,一心一意等着你。”
他用力将她摁到怀里,那么用力,几乎要将她嵌到身体里一般。
“佑琳她,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们的女儿。”
她哭得更凶。她在清醒过来那一刻就猜到了,那个孩子,那么像她,比佑嘉和艾琳都更像是她生的。
他的下巴紧紧地抵在她的头顶,即将要说出的那句话终于让他也流下泪来。
“从现在开始,我会忘掉你,一心一意地对我的家人。”他猛地松开她,转过身去,“你自己下去,我先回去了。”
他走得那么快,几乎像逃一般,风度尽失。这么多年,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以前她失忆时,他害怕她想起来,又希望她想起来,但心中总还留着最后一丝希望。而现在,终于连这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
凌小小进了电梯,缩在最里的角落里,埋头大哭。好在是他专用的,并没有其他人进来,她再哭也不会有别人看见。
她到了简乔南那边时,他正站在他座位后面的落地窗前,外面是蓝天白云,阳光那么猛烈,她只能看到他身体的轮廓。
他慢慢转身,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以乔伊的性格,应该已经提前打了电话给他。
她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踩着一段她与他的过往。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看似平静,其实他的眼中有那么深的恐惧和担忧。
“我刚刚去见了乔伊。”她说。
他点了点头,“他刚刚给了我电话……小小,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的眼里,明明已经是放弃的神色。
她又向前两步,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她伸出手,抚摸着他鬓角的白发。
“我回来了,简哥。”她的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
乔伊刚准备将手机收起来,想了想,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乐乐,我现在订位子,晚上带佑琳一起出来吃饭。”
她在那边好像是笑了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不是什么日子,是我有事和你商量。”他弯下腰,将那封皱巴巴的信捡到手中,“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生孩子的事情……你嫁给我这么久,也该帮我生个孩子了吧。”
她在那边沉默了起来,好半天才低低地说了句“好”。
他挂了电话,将那封信放在办公桌上,用指甲一点点将上面的褶皱刮平,每一下,都好像刮在他的心上。那张纸终于平整了一些,他仔细地折好它,塞进办公桌上那个翡翠白菜的圆孔里。
那个孔那么小,塞进去以后,除非打碎这块翡翠,要不然大概就再没有机会拿出来了。
那一年他七岁,本来正在家里拿着一个放大镜看树上的蚂蚁,意外接到简乔南的电话,让他去看一个很好玩的人。
他赶过去才发现,的确是一个很好玩的人--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