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宫
只见寝殿内灯火通明,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朱砂色的镂空门褴外,白玉铺成的阶梯在月色下透着寒光,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易憬君担忧的坐在床榻旁,垂眸看着难得睡的这般安详的人,身上明黄色的衣袍几乎与床榻上颜色融为一体,“择煜”!
回应易憬君的是宫殿内空荡荡的回声,伸手抚上择煜微烫的额头,这个傻子喝这么多酒是不想活了吗?即便你对为兄心有芥蒂,又何苦这般虐待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与古袁道断绝了关系……
“咳咳……”!
易轻轩睁开眸子,宿醉让脑袋生疼的厉害,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映入眼帘的便是明黄色的锦帐及兄长阴沉的神情。
“择煜”,易憬君连忙端起一旁的茶水,递到将欲起身之人的身前。
“又给您添麻烦了”,易轻轩忍着不适坐起,接过瓷杯,低着头,沉声说道。
“你可知,这些时日你在做什么”?
易憬君隐而不发,略显头疼的看着眼前这扭扭捏捏的人。
“皇兄忙于政事,何必关心这种小事,我早已不是小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想再跟您添麻烦”!
易轻轩言语之间,不乏疏离之意,垂眸盯着瓷杯,回想着自己是怎么入宫的。
“添麻烦?择煜跟皇兄说话一定要这么客气么”?
“您不该把我带回宫中,大可派人将我送回王府就好”!易轻轩抬眸直视眼前人锐利的眼神,紧绷着薄唇,这些年皇兄为自己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自己与皇兄不和的事,朝中几乎人尽皆知,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仅仅只是自己唱独角戏闹脾气而已,皇兄从未因任何事而责备过自己。
“朕是你的兄长,亦是你唯一的血脉亲人,如今是朕坐守这万里江山,今时不同往日,朕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易憬君愤怒的站起,向来,这个弟弟就是易憬君的软肋,一点就爆,这疏离且抗拒的语气让易憬君极为不喜。
“哥……”。易轻轩抬眸看着生气的人,外人都以为母后偏心哥哥,把哥哥留在皇宫中,“这些年您替我承受的太多,我可不可以帮您分担些”?
当年韦贵妃得圣宠,将母后死死的压下,长生殿中自己与哥哥相对而立,用抽签的方法选择谁去谁留,母后担心自己年幼应对不了宫中的事物,哥哥担心自己心智不成熟易被奸人所害,在抽签中做了手脚,后来自己理所当然的被送到古袁道,拜堔墨道人为师,顺风顺水。
而哥哥身居宫中,与母后守在一起,有一次差点被韦贵妃害死,是母后跪在父皇前苦苦哀求才保住了哥哥的性命,哥哥在宫中受过的苦自己不得而知,只是不想再拖累这人。
“那你就该告诉为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易憬君虽与这个弟弟聚少离多,但是对这人的性情却了如指掌,他不喜宫中的斗争,所以这些年朕就放任他留在古袁道,让他开口说留在宫中帮朕做事,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哥,你有意中人吗”?
见眼前人答非所问易憬君不禁有些伤脑筋,“朕如今无暇与儿女长情,莫不是择煜出山遇到了意中人被拒,所以就颓废至此”!
“哥可听说过江湖之上名声狼藉魔头”?易轻轩挑起好看的眉头,难道在皇兄心中自己就这般没有骨气……
“听过,好像是当年异世被灭时留下的遗孤”!
“那人名叫年夙,正是我的意中人”,易轻轩平静的看着皇兄,在提到年夙二字时眸子闪过一抹温柔,稍纵即逝。
“择煜你……”,易憬君诧异的看着眼前人,随之露出一抹苦笑,罢了,择煜的眼光向来不差,喜欢男人又算什么,当年那一战攻下江山的圣皇所娶之人就是一位男子。
“哥,听到我是断袖,您的反应跟我想象中一样平静”!
“朕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哭给你看”。
易憬君伸手将易轻轩头上翘起的呆毛抚平,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择煜苍白的脸色,平日里不露喜怒的脸上,露出了隐隐的担忧与心疼。
“他……与八大门派一同葬在了异世之中,正因为年夙,我才明白,处处的阴险皆如皇宫,何故我不留在皇宫,我找遍了异世山脉,也没寻到年夙的尸骨,只找到了他的佩剑乱尘”。
“年夙是那种恩怨分明的人,明明是在那种艰难的环境中长大,却单纯的厉害”。
易憬君安静的坐在一旁听,剑眉紧锁皱成了一个川子,择煜用这种平淡的语气反而让朕心中更担心,在提起这个叫年夙的人时,择煜原本黯淡的神情仿佛被注入了无限的活力一般。
“哥,你都不知道这人有多好玩,有次我惹他生气,他整整两日不曾理我,最后被我的一串烤肉收买,被我捉弄时只会皱眉,来回就那几句非君子所为,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玩的人,我本就不是君子”。
“他总是我死板固执,殊不知他才是最为死板固执的人,还有些小心眼儿,不愿欠人恩情,待人有情有义,可偏偏最为无暇的人,偏偏就有人要毁了他”。
随即话锋一转。
“睡一觉我想明白了,年夙有可能没有死,我找了整整一夜也没寻到他的尸骨,八年前八大门派偷袭异世,对异世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那次年夙都没有事,我相信他这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