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正赤身luǒ_tǐ地躺在草甸子里,人事不省。
……
三木今天被子壮当众抽了一巴掌,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心情自然不会好。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做噩梦都想不到的事情,竟然活生生地成了现实。
三木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打了耳光,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
一想到这一点,三木就恨不得把子壮撕个粉碎。
看到子壮寡不敌众,被几个人像野狗一样被追着打,他心情才稍好了一点,但心里不免还是暗暗发狠。
“小病秧子啊小病秧子,今天你可怪不得我。过一会落在劳资的手里,我不让你丢半条命,我就算没卵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由放慢了脚步。
“这小病秧子毕竟是老桑林巫的巫孙,算起来也是噘儿的哥哥。如果这事情让我自己出手,免不了有些风言风语……”
“如果让他们痛打他一顿,我再过去做个好人。哼哼,抽他几十个上百个耳光,好好羞辱他一顿。好人由我来做,折腾个半死再放他走,我可就面子里子都赚到了……”
想到这里,三木自然不急着冲上去,一边饶有趣味地望着自己的一帮兄弟追打子壮,一边琢磨着自己该什么时候出手,到时候该说什么。
三木觉得胜券在握,自己越想越兴奋,越想越得意,不知不觉地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冷不丁的,忽然有手从背后伸了过来,一只手勒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接着腿弯一痛,普通一声已经被人按倒在地上。
我次奥,这是谁?
三木心中怒骂着。
他想喊,可嘴被捂住,他喊不出声。紧接着,他感觉那只手迅速地动了一下,下巴一阵酸痛,卡塔一声,好像是自己的下巴被对方卸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喘息之间,三木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一把乱草一样的东西接着被塞进了自己嘴里,眼睛一黑,一个布袋样的东西被套在了自己头上。
完了……
三木心中一阵哀嚎,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而且对方一定是特意为之,手段老练,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草甸村几个同伙的声音,三木依然能够听到,但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远。
“小病秧子,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你跑不了……”
“……”
三木感觉头脑昏昏沉沉,下巴酸疼,可身体被人重重地按住,他动不了身,也发不出声。
到底是谁暗算了自己?
三木心中大声地咆哮着,但喉咙里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四周慢慢安静下来,空气中隐隐有一股香郁的气味。
这气味他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记不起它的来源。
就在他努力回想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被人迅速地捆绑起来,然后自己的身体被翻了过来,仰躺在地上。
好像有人在撕扯自己的衣服……
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耳朵里传来“哧哧”的撕裂声音。
自己的衣服……
衣服……
他们要扒光我的衣服,可我是个男的……
三木感觉下身一阵发凉,全身颤抖,眼泪都要下来了,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三木,我们又见面了。”
一个得意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略带沙哑。
“是子壮,是桑林村的那个小病秧子!”
三木终于记起来了,这沙哑的声音,这奇怪的香郁气味。他们在村口围住子壮的时候,分明听过这声音,闻过这气味。
怪不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不,不可能!”
三木并不傻,即使到了现在,他头脑中还有保留一丝清明。
他忽然糊涂了。
如果这个人是子壮,那刚才他们追打的那个人又是谁?
难不成这小子会什么分身术?
对方好像猜透了三木的心事,呵呵地笑起来,声音很嚣张。
“三木,我是不是刚才说你有癔症?忘记了,以为我没说?那我再告诉一次,你真的患了癔症。你刚才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不存在。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也都不真实,其实是你一个梦而已。”
“是子壮,绝对是子壮!”
三木心中呐喊着,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是子壮污蔑自己患了癔症。
那个人继续说着话,好像故意在折磨他。
“有些患了癔症的人,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不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倘若一发病,也许就会产生一些幻觉,也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但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估计是生活中遇到了一些让你焦虑,让你恐惧的事情。天哪,想想都可怕。”
让自己焦虑,让自己的恐惧的事情?
三木不知不觉地品味着那个人的话。
“你想到了吧?”那人循循诱导,“是因为噘儿,对不对?噘儿和我青梅竹马,喜欢的不是你。这一些,你知道,你家里人知道,附近几个野村也都知道。劳资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即使你家有些依仗,你还是会害怕,是不是?你怕我会阻挠,会报复,对不对?你猜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正准备这样做。但是,怎么阻挠这件事情呢,你家里好像还有些势力呢。不好办啊,不好办……”
那个人好像也陷入了沉思中,嘴里自言自语,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