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哑巴力分手之后,子壮一个人回到了蒲府。
晚上一个人躺在榻上,子壮回想起今天和哑巴力的谈话,越来越觉得哑巴力其实也不简单。
虽然人长得磕碜点,言行举止也足够猥琐,但就凭他这十几年来恪守自己的原则,打死都不肯透露货主和客户的秘密,就不免让子壮高看几眼。
再加上今晚上听了他的计划,他对市皮子的后续安排和治理手段,可谓是有条不紊,缜密有序。这一点更是让子壮瞠目结舌,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虽然背后可能有老市皮子给他出谋划策,但也不能否认哑巴力个人的能力和眼光。毕竟他已经在整个行当里厮混了了十几年,可不是子壮一个外门汉能比的。
次奥
子壮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混了半天,虽然名义上是哑巴力的老大,甚至哑巴力对他还算恭敬,但怎么越来越感觉自己仅仅是他的货源之一呢
还是他的免费打手,不能轻易露面的幕后打手。
这老大当得,太丢面子了,太憋屈了
不过,哑巴力说以后重新换个见面的地方,这倒是很合子壮的心意。
既然以后要和哑巴力经常见面,又要隐瞒自己和他暗中交往的事实,还有自己闹心的“蒙面打手”的身份,两个人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偷偷见面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夜路走多了,哪能不撞鬼
每次晚上回车稳的院子一趟,子壮总是要绞尽脑汁,找个似是而非的来由来搪塞樟伯。日子长了,难免不会引起樟伯的怀疑。
每次都让哑巴力半夜偷偷爬墙进来,时间长了,难免不会被有心人士注意到,甚至被巡街的理丁逮个正着。
若是到了那个地步,事情可就糟了
所以当哑巴力提议以后在“斗玉台”见面后,子壮略一犹豫,接着就答应了。
据哑巴力说,这“斗玉台”是市肆内的一处娱乐场所。里面装饰奢华,但凡斗鸡斗狗,赌博饮酒,男人能想到的乐子,里面是应有尽有。很多在市肆内做买卖的商贾,有点闲钱的邑民,乃至捞偏门的市皮子、骗子、混子等等经常出入此地。
若是两个人在这么一个地方见面,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且,虽然客源众多,鱼龙混杂,子壮也没有必要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
“斗玉台”是市肆内的正当生意,据说是一个邑城商人去了一趟齐国临淄后,特意从那边学过来的,暗中还有民正司内某些官差的份子。
在“斗玉台”内,一切都是公平生意,没有强买强卖,更不可能坑蒙拐骗,仗势欺人。如果有人不识好歹,故意破坏了那里的规矩,哼哼,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斗玉台”内那些生龙活虎的护卫,还有那隐藏后背后的官差,可不是吃素的。
大脑壳子就是因为在那里面赌博输了钱,赖账又赖不掉,狗急跳墙才打了哑巴力的主意。也是他点背,没想到惹到了子壮,结果落了个骨断蛋碎
当然了,子壮之所以接受“斗玉台”这个地方,当然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
按照子壮以前的想法,要想让桑林村的家人接受自己带回去的劣金农具,只能打一个马虎眼。也就是说,利用信息的不灵通,谎称是小主那边赏赐的。
不过,既然知道了“斗玉台”里面可以赌博,子壮立刻就有了新的主意。
既然有哑巴力私下做配合,自然就可以把自己做偏门生意所赚的钱,通过赌博转换为正大光明的收入。
一个愿意输,一个愿意赢呗,大不了让“斗玉台”的人抽点份子,总比自己整天提心吊胆得好。
“柳叶,你给我站住”
又一次在院子里看见了婢女柳叶,子壮赶紧叫住了她。
一二十天都过去了,小婢女脸上的瘀伤早就不见了踪影,现在看起来反而比以前水灵了不少。
只是,这个小婢女,自从上一次的书券事件以后,每次见了子壮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她往往一边紧紧地拽紧身上的衣服,一边火烧屁股般逃离。
唉,这是啥意思,好像子壮要随时随地就要把她怎么样一般。
“我是那种人么“
“就你那瘦弱的小身板,一脸的碎雀斑,胸无长物的发育状态,以为小爷我是不挑食的人么“
子壮心里腹诽不已,小婢女此时却紧紧地拽着衣服,脸红的像猴屁股一般,低着头一动都不敢动。
子壮清咳了一声,抻抻衣服,一本正经地走到她的跟前,“柳叶,我有话和你说”
小婢女点点头,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把头地下。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身子竟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嗯“了一声。
不过,就刚才那匆匆一眼,却让子壮身体一阵麻酥,舌头一下子就打了结。
那目光,好像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子壮身体一下子起了一些男人该有的正常反应。
口干舌燥,气血翻腾,还有一些其他的
啊,不对,自己怎么会这样
子壮心头一惊,忽然醒悟过来。
怪不得觉得那目光有些似曾相识,却和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关系。
那眼神,那表情,分明是青梅竹马的噘儿,曾经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次奥,不好,这小婢女竟然
子壮已经算是成年人,春心萌动,乃至男欢女爱之事不是一点不懂,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凶险“之处。他顿时觉得脑袋里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