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年你流了好多汗!”
秋落脑海里瞬间浮现四个大字,汗如雨下,把纸扯给他:“原来你是流汗体质。”
汗水成滴流到了极年的眼睑上,秋落的眼皮也跟着一抖,这样看就好像是眼泪,因为发热所以极年的脸色比平常偏红,居然看出来腼腆羞涩的意味?
秋落被自己的妄想逗笑了,极年看着离自己很近的俊貌,真是对自己一点戒备都没有。
秋落看他越来越多的汗,苦恼的擦拭了很多张纸:“我去开窗户吧,别闷出病了。”
水眸流转,从他的黑瞳中浅浅掠过,非常短暂,可那平静的眼神在眼前挥之不去,逐渐演化成顾盼神飞,秋落心扑通重重跳了两下,可能是吃太饱撑着心脏了。
然而此刻他只想让极年透透风,忽略了这些细节,只以为自己也是憋着了。
推开窗,略带寒意的凉风卷入,空气都清新了,凉意渗透每个细小的毛孔,精气神立即就上来了。
华屋丘墟,不过转眼之间,这座城市即使立于前端,还是显得偏僻孤凉,所有学者都在完成自己的任务。
继承家业对秋落从来不是问题,在青春的时代享受当下,无需考虑以后会发生的事。
从透明的玻璃窗上显映着极年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沉默时令人平静,可以在忙碌的穿梭中恬憩片刻。
开朗与宁静并非相悖。
单方面认为的惺惺相惜,也很不错,不是吗。
“今天一天已经过去,还有27天。”秋落坐在床上,两腿紧靠着边缘,因为床偏矮,一直弯着腰不舒服,所以脚尖提了一些。
极年则看着他光滑的脚踝,秋落不以为意的用指腹在踝窝处擦了一下。
“这是小时候留下的印子,可能是太年幼,没什么印象,是我哥说的我从小手脚就很长,跑得快,下楼梯的时候毛毛躁躁的就磕着了。”
“极年,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没有。”
秋落将信将疑,毕竟一个学期下来,除了一个嫁鸠主动出现,都没再见过其他与极年认识的人。
如果说极年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那他的小学初中的升学记录肯定有,旁敲侧击的问他是在哪儿读的小学。
极年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
“无关紧要的事,没必要回答。”
“好吧。”秋落拿起一支笔在本子上写了下大致的流程,既然要冬泳,自然先去不是很暖的地方。
“你觉得我们在这里待几日?”
习惯性的询问他的意见,极年看了一眼道:“身体太弱。”
身体弱?谁?
秋落皱了皱脸,指着自己,用眼神询问,我?
“会生病。”
秋落一本正经再次强调:“我身体很好,每次游泳我都是第一名。”
竟然小看他的实力,不过定行程的是自己,他只是保镖,不该说这么多话,狐疑的看着他:“极年你不会真的不会游泳吧。”
“可以。”
秋落看他越平静,越可疑,冬泳虽然能锻炼身体,但对初入茅庐的人来说生病的可能很大,那就得不偿失了。
极年看着身体健,可在学校生病的状态也很多,心下更是笃定,开解道:“你不用担心着凉,我找的这个地方是能泡温泉的。”
说完好像看到极年眼皮子陡然跳了几下:“温泉?”
磁性低沉浅浅上扬的的尾音听的秋落耳朵猛地酥痒起来,用力扯了一下说:“泡温泉对身体好,你经常打架,暗伤肯定很多,对你很有益,就这么定下了。”
说完用笔的尾部对着极年的鼻尖:“我一次性写完给你看。”
这个寒假的作息规律必须给他调整过来。
“你很喜欢用钢笔写字。”秋落看着自己的字有一些些嫌弃,他其实也喜欢钢笔勾勒出的字体,但是以前有过漏墨的遭遇,从那之后就不想用了。
除了偶尔的批改文件,很少再使用钢笔。
可自从看到极年强劲优雅的字之后,又萌生出想重练钢笔字的想法。
“我妈妈喜欢。”
秋落怔住,这是极年主动提及他的母亲。
从他手上接过另一支钢笔,笑容可掬:“没有谁会不喜欢你的字,笔力遒劲,磅礴不失飘洒,是行楷与草书的结合体,自成一派,相较之下,我的字就有些不堪入目。”
极年不习惯说鼓励的话,生硬平淡道:“生疏了些,底蕴犹在,练习几天就好。”
秋落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这种舒适顺滑度,比上一支笔更好,心下疑惑:“为什么有不同触感的笔?”
冷风把极年的碎发吹得飘了起来,秋落关上窗,流动的空气缓缓旋绕,极年手指插入发丝往后撩,秋落皱眉,走到他身前俯身凑近。
“你这里有一道伤口,是什么时候的?”嘴唇一张一合,热气扑腾在极年脸上,细卷的睫毛轻轻扑朔,眼下打出浅浅的阴影。
秋落想不起来之前有没有这道划痕,看起来不像是旧伤,愈合的肉偏粉,被一根湿发盖住了些,想用指尖抹开,被极年抓住手腕。
“刮到门边,已经好了。”
秋落无奈,就像看一个让人操心的孩子般的眼神:“你肯定是太累了,打瞌睡,你这么敏锐还能撞到,可想而知,那天我没联系到你的晚上你一夜未睡吧。”
秋落弯着腰,干了的发丝掉下,无意的在极年手掌轻搔,极年手指一紧,秋落感受到手腕的疼意,轻笑:“你是要和我比掰手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