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然抿紧了唇,他嘴唇本就削薄,这样抿成一线时,更是带出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您都不会信,但时光会证明一切。”
他知道面对孟父这种人,一味的退让是不可取的,转而不失强硬道:“更何况,恕我直言,您和伯母都年纪大了,不管是照顾夕然还是小包子,只怕都会精神跟不上,难免疏漏。就算请护工,你们能保证他们对夕然和孩子像是对待亲人一样照料吗?”
孟父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很快就冷笑一声:“只要钱给的够,这世上有什么事情办不到。这不是你们秦家最擅长的手段吗?”
顿了顿,他冷锐道:“我听说夕然的病会突然恶化,就是让你刺激的。我可不想我女儿好不容易醒过来,看到你会被刺激的再次病发!”
说到这里,他突然长叹一口气。目光失去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取而代之的是行将枯木的衰老:“秦越然,秦少。算我这把老骨头求求你了,夕然从小身体病弱,长大后更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她好不容易一切都向着美好的地方发展,你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她吗?”
孟父见他硬的不吃,干脆来软的了。
秦越然虽年纪比不上孟父,但这些年在商场沉浮磨砺下来,论心机手段岂是孟父可以比拟的。听了孟父的话,他眼中笼罩了一层血光,但很快被他强压下去。
孟夕然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包括她的父母!
再开口,他用词依旧是彬彬有礼,但话语中却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力道:“她想要的,这世上唯有我才能给她。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会照顾她们母子,直到她们康复。你和伯母如果不想看到我,来之前打声招呼,我会先离开的。”
“你!”孟父被他这无异于正大光明耍无赖的手段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他软硬兼施,秦越然竟然都视若无物,而且看样子还要说到做到,当下气的脸都绿了。
“您也别太生气。”秦越然看他脸色淡淡道:“夕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您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伯母恐怕会承受不住。不然我现在就帮您安排个体检好了。”
说罢,不等孟父反驳,他直接当着他的面拨打了电话。
秦越然对那端交代了两句后就挂断了电话,转头看着气急败坏的孟父,他依旧是心平气和的样子:“我们现在都希望她们母女平安,这份心意是一样的,所以我想我的所作所为您也一定可以理解,这段时间,您和伯母还是好好疗养下身体吧。当然,我刚刚说过的话还是作数的,你们想见夕然时提前打声招呼,我自然会避开。”
秦越然说完重新向病房走去,走到一半,又回头道:“还有,夕然重病的事情我和小包子说的是她临时有事在国外处理,您和伯母可不要说漏嘴。”
不等孟父发脾气,他那漆黑如墨的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暗芒:“毕竟我们谁也不想让小包子受伤。”
在这句话的威力下,孟父因气急败坏涨红的脸皮一点点褪去颜色。
秦越然并没有回病房,而是转头去了洗手间,用冷水用力洗了一把脸。他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缓缓抬起手掌,用力摁在镜面上。
夕然,那个约定,我后悔了!
因为我发现,我根本不能容忍你离开我一分一秒!
就算明知最后你会回来,可我还是接受不了在那之前和你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是属于我的,天生属于我的!
他面容冷厉的用纸巾擦干净手,收拾好仪容,走进病房,小包子已经吃过饭了,见到他完好无恙的走进来,眼睛明显亮了亮,张嘴想要叫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叫出来,而是扭头转到了一边。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孟母对他说过什么了。
秦越然不以为意的走过去:“辛苦伯母替我照顾小包子了。这里有我就好,您和伯父早点回去休息吧。”
孟母嫁为后就一直待在家中,顶多偶尔参加几个宴会,听到秦越然冷硬的声线,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看了眼孟父,见他虽然阴沉着脸,但却没有反对的意思后,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出去。
秦越然拿过干净的帕子,替小包子擦干净手和嘴后,扶着他躺下:“你伤到的是大脑,医生说你要多休息,没事就多睡会吧。”
小包子撇了撇嘴:“我不困。”
秦越然好脾气的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小包子眼珠转了转,想起刚刚外婆和他说的话:“你和妈妈什么时候离婚?”
秦越然挑了挑眉,不知为何,小包子在他的目光下,莫名的心虚起来。
“你为什么会想我和你妈妈离婚?你就不怕将来你妈妈给你找个后爸虐待你吗?”
“我妈妈才不会找那种人做我爸爸。”小包子不服气的鼓起双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名副其实的包子:“倒是你,很有可能找个后妈虐待我。”
“你外婆和你说的这些?”秦越然坐在椅子上,椅子高度对他有点不适合,因此他半屈着长腿,不等小包子回答,他就继续道:“你放心,我的妻子只会是你妈妈一个人。”
他嗓音低沉且沉稳,带着能令人安心的力道。
小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他们有时候更能看穿大人高明之下的伪装。
譬如小包子现在就知道,秦越然说的绝对是真心话。
他揪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