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一下子只剩下易清尘和陆蕴二人。
四目相对,一个清冷漠凉,一个俊朗坚毅,分明没有做什么,但是就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感觉。
良久,陆蕴启唇:“世子,这段时间里多亏世子照料我们家萧萧,从今日之后,本将军会亲自照料,不敢在劳烦世子。”
听闻陆蕴的话,易清尘脸上波澜不惊,轻笑:“本世子照料长安是因为本世子是她的太傅,照料她乃是理所当然,倒是陆将军,以友人自居,却另有企图。”
“我与萧萧从小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毫不为过,她第一次学骑马的样子,第一次领兵上战场的样子,第一次喝醉酒的样子,第一次为我编织围脖的样子······她这一生中大多数的第一次都有我陪在身边,我对她有所企图不是理所当然吗?”
陆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说着竟然轻轻笑起来,眼角凌冽的锋芒微微收敛。
易清尘眸光一凝,垂落在身侧的修长手指不自觉的握紧,看着陆蕴如沐春风的模样,想起刚才他说的关于她的百般模样,心底就开始堵闷,甚至有些泛酸。
他低头看了看,感受到心中的异样,虽不知道这算不算林淮安常说的吃醋,但是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心中有种名为叫做嫉妒的情绪在逐渐泛滥。
这种情绪他前段时间才刚明白,倒是没有想到没多久就又开始感受到了。
想起陆蕴刚才说的话,这些她的样子,都没有他的参与,而是由另一个男人,独自藏在心间。
这些没有他却有陆蕴的日子,此刻他竟然深深的感觉到了不适。
“将军是长安的儿时好友,如今长大情谊依然不变,这真是叫本世子佩服。但是今日,本世子不是来听陆将军讲这些儿时往事的,长安是女子,女子理应避嫌,如今被将军带出未央宫一夜未归,于礼不合,受罚乃是理所当然,将军就不要在胡搅蛮缠。”
“本将军带她出宫于礼不合,既是这样,那本将军便去求皇上,请求赐婚,这样世子总觉得可以了吧。”
“那将军又是如何得知长安就一定会嫁你呢?”
“嫁或不嫁与你何干?”
“与本世子是否有关,清尘想,将军心里自是清楚,又何必这般自欺欺人?时辰不早了,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吧。”
易清尘面色平静,话音落地便转身离去,也不在担心身后陆蕴是否会追上来。
未央宫乃是皇家贵女寝宫,没有特殊诏令不得长时间停留,就算是为了萧景瑜的名声着想,陆蕴自然也是会回去。
看着男子的身影越发的远去,陆蕴心中颇不是滋味。
诚如易清尘所说,他想要去求皇帝赐婚,就算是皇帝答应了,也不见得萧萧就一定会答应,他差的永远都是她的那一句愿意。
尽管他陪伴她多年,终究抵不过出现不过几月的易清尘。
情之一字,也许就是这般令人费解。
在庭院中站立良久,陆蕴一直都没有在说话,明明庭院里春色四溢,争奇斗艳的花儿都在纷纷展露自己的姿态,但是陆蕴身在其中,却总有百花开尽的凋零垂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