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凝滞感如潮水一般退去,原先被压制着的初源规则犹如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急速地拧成了一股绳,牢牢地固定住云墨和虚空的联系,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被异规则损坏的机体。
无穷无尽的能量粒子汇入气海丹田,精神力的饱和状态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浅浅的呻吟。这才是她最想要的状态啊,充满爆发力的身体、浩瀚堪比宇宙般储量的精神力,一举一动都掌控着强大的规则之力,一呼一吸都应和着自然最初的节奏。
灵魂体的丰满舒展着她的神经,之前被位面规则死死压迫的濒死感已经倏然消散,留下的只有欢快地流窜在身体内的能量,以及越来越活跃的豹化机甲基因。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身体在控制不住的本能下慢慢异化成了豹子的形态。
尾椎忽然抽长,沿着人体的尾骨部位延展出来,张开锋利的刀刺,骨节分明地在身后肆意地舒展着,甩出一个个漂亮的弧度,那泛着靓丽的金属色光芒的刀刺上隐隐忽闪着点点银光,那是机甲晋升到高级后所被赋予的毒素。
十二级文明的机甲可以在升级之后根据宿主身体所分泌的体液来自行创造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主要是从宿主的dna中提取,再佐以机甲基因的变异而成,其中包含着宿主独有的基因链信息,对敌人有着强悍的杀伤力。
因为每个人基因的不同就意味着提取的毒素不同,一般而言,毒素的程度和宿主的能力以及基因的优秀程度直接挂钩,能力越强、基因越完善就意味着毒素的毒性越强、信息越不可解,除非宿主自主提供自身基因的改良体液才能破开毒素的基因链,才能为中毒者解除毒物枷锁。
而同档次的机甲战士对对方的毒素都具有一定的免疫力,有的甚至还存在着兼容吞噬的类型,但具体操作情况如何,还是得根据宿主基因而定。
双手双脚的指甲已经形成了刃口锋利的小短刀,人体的骨骼也在能量的冲击下向着猎豹的方向异化着,出于本能的需要,她无意识地四肢扑倒,只觉得这样的姿势实在是舒服异常。
云墨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儿理解爱纳德为什么总是保持着龙的形态穿梭在虚空中的原因了。野兽的姿态包容着人类最原始的野性,在这个不用被规则束缚的地方以原始的姿态驰骋纵横,不失为一种极致的享受。
不过,即使享受,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最初目的。
等到身体被修复得七七八八了,云墨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瞳在看到那熟悉的庞大身影时闪过亲切的温和,但在察觉到爱纳德那张龙脸上纠结的表情和抽搐的眼角时才猛然间发现哪里不对。
他这是在……使眼色?
云墨忽然有想笑的冲动,爱纳德的表情真的很有喜感。只可惜当她的视角无意间扫到一旁静静伫立的另一个陌生的人影时,她顿时觉得笑不出来了。
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着一件玄黑的蟒袍,玉冠高竖,青丝如瀑,面色沉静如海,浑身的气韵犹如一把光华内敛的绝世利剑,虽然稍显阴鸷了些,却不改大气的本色,仿佛生来就该站在高端的强者一样,旁人连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云默皱着眉头,抬手捂着肩膀上已经在隐隐作痛的奴印,她忽然知晓了这个少年的身份――韵墨?
真想不到,居然这么年轻……
她还以为对方会是个强悍无匹身高三米肌肉发达的彪形大汉,却不想居然是个清俊的少年,看上去虽形如美玉,但给人的感觉到底还是未成熟了些。
即使对方的气势极其强大,但她却觉得自己的心态十分平和,完全可以像接受爱纳德那般接纳他。
此刻的韵墨眼沉如水,强制压下心里翻滚的杀意,任由着对方打量着,片刻后才眼带厌恶地开口:“不想要眼睛了么?”
恶狠狠的口气,带着明显的恶意和暴虐的情绪,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云墨一怔,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意外神色,马上恢复到一贯的面瘫状态:“抱歉。”
她识相地开口道歉,眼前这个时刻可以把她碾死的少年,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何况对方还是她的“主人”,奴印的存在,他要灭了她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和爱纳德需要他,但他并不是非他们不可,一旦觉得爱纳德和她再无用处,只怕他会另寻他人。
毕竟,不相等的交换条件和不平衡的利益关系,总意味着其中一方必须服软。
让韵墨服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低下头颅的只能是身为弱者的她。
强弱之分,就是这么明显,强者和弱者的天堑,决定着谁向谁低头的状态。
“具体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少年冷静地开口,没感qíng_sè彩的瞳孔盯着云默,像是在衡量物品的可用度,“你做得太冲动了,几乎没多少理智可言。”
云默抬起眼,认真地看着对方。
的确,从她冒冒然地驱使着初源规则去查探天机,到不查看周边情况就进入了虚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做的实在是莽撞至极。
“抱歉。”云墨态度诚恳的道歉,属于自己的错误她不会推却,承担责任和过失是她原则性的担当,“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韵墨不再看她,似乎连给一个眼神都是多余,他转眼看向爱纳德,清冷开口:“你们也不必费心思去猜测那是怎么一回事,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