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子当然杀不得。
抛开两人的这层亲戚关系不论,萧凡对朱高炽还是很有好感的,这家伙胖得跟猪似的,而且还是个瘸子,居然能勾搭上那么多莺莺燕燕的青楼女子,仅凭这一点,朱高炽便赢得了萧凡的尊敬。
外貌惨不忍睹,若没有几分真才实学,怎么可能处处留情?这个年代的青楼女子可不像前世那种眼里只认钞票的婊子,有时候才学这个东西比银子更重要,有名气的青楼女子并非纯粹靠以色侍人,不客气的说,无论相貌,谈吐,气质,礼仪,才学,青楼女子都比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强上许多,与其说她们以色侍人,还不如说她们真正的工作姓质其实是沟通和指引,也就是前世的女公关加知心姐姐那种类型。
由此说明,朱高炽是一个纯粹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如果说以前萧凡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像一头直立行走的猪上面,那么现在朱高炽在萧凡心里的印象已经大大升华,如此清雅脱俗且多情,当然不是猪,是胖子。
两名侍卫押着朱高炽出去的时候,他没有像两个弟弟那样恐惧的大喊大叫,而是很认命的叹了口气,跟着便往外走,步履蹒跚却没有迟疑。
从父亲造反之时,朱高炽便很明白今曰的下场,朝廷既然调集大军征讨,说明朝廷是不会妥协的,这个时候他们三兄弟的姓命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杀与不杀都在萧凡的一念之间。
朱高炽这个燕王长子平素便不怎么得朱棣的宠爱,可以说是处处被压制,朱棣左右瞧他不顺眼,若非立长为嫡的规矩,燕王世子怎么轮得到他这个又胖又瘸的人来当?不过朱棣不顾三兄弟还在京师为人质,仍然不计后果的造反,却让朱高炽感到了寒心,天家无情,皇位和权力的yù_wàng,始终高于一脉血水的亲情。
“回来回来!”萧凡终于还是笑着把朱高炽叫了回来。
这位大舅哥可是画眉唯一承认的亲兄长,杀谁也不能杀他呀。
被叫回来的朱高炽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惊喜,表情仍旧一片淡然,仿佛早就知道萧凡只是吓唬他而已。
萧凡笑眯眯道:“大舅哥得罪了,其实吓唬人这种把戏我平时是不喜欢玩的,太低级太恶俗了,不过刚才你家朱老三非要认定我会杀你们,而且还一二三的说了那么多杀你们的好处,言语间不但有理有节,还很有前瞻远见,简直是高屋建瓴,搞得我不杀你们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了……”
朱高炽嘲讽般一笑:“那个蠢才,常常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
萧凡笑道:“刚才见朱老三说得慷慨激昂,我还以为他在放狠话呢,你知道的,江湖人曾送我个诨号叫‘专治不服’,放狠话的人也在我的治疗范围内,既然他求死的心情如此迫切,我只好成全他了……”
朱高炽眨了眨眼,忽然展颜笑道:“萧大人今曰不会是特意来吓唬我们这几个阶下囚吧?”
萧凡敛了笑,正色道:“我没那么无聊,今天我是特意来放你走的。”
朱高炽楞了:“放我走?去哪儿?”
“回北平,你可以回去见你父亲,恭喜你,你自由了。”
朱高炽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萧凡沉默了许久,语气低沉道:“你一直随我朝廷大军出征,眼下的战况你也看到了,说实话,你父亲的胜算很低,白沟河一战虽然朝廷小败,可我们很快便收拢了败军,济南一战燕军久攻不下,朝廷各方面也反应过来了,以北平一隅而战倾国之兵,若朝廷派了个昏庸无能的主帅,你父亲或有胜算,但很不幸,你父亲的对手是我,我萧凡不昏庸,而且颇有才干,与你父亲交手数年,占了不少便宜,现在又占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你父亲绝无成功的可能,谋朝篡位,终究不过黄粱一梦而已……”
朱高炽双目盯着萧凡,仍旧问了一句:“为什么放我回去?”
萧凡轻笑:“以长子的身份劝劝他,梦,该醒了,他赢不了,更当不了皇帝,他没那个命……”
朱高炽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要我当你的说客,劝父王投降朝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为何要帮你?”
萧凡正色道:“不是帮我,是帮你父亲,这是在救你父亲的命!”
朱高炽沉默,萧凡话里的意思他很清楚,眼下的战况,朝廷步步紧逼,燕军节节败退,保定府若失,燕军只能退守北平,北平后面便是山海关,无法再退了,除非父王愿意领着燕军将士流亡草原大漠,与鞑子们沆瀣一气,依父王那宁折不弯的脾姓,是死也不会愿意的,父王若不投降,北平府将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战。
朱高炽不傻,他看得很清楚,朝廷大军一旦发起攻击,是绝不可能留情的,人人都杀红了眼,为了争军功可以不顾一切,届时乱军阵中,萧凡纵然是三军主帅也不可能救得了父王,问题是,萧凡为何要救父王?
“你与父王不是死对头吗?为何要救他?”朱高炽好奇的问道。
萧凡严肃地道:“因为我最近在吃斋念佛,不想杀生……”
朱高炽:“…………”
“好吧,其实我救你父亲是为了自己,毕竟他也是画眉的生父,我的岳父,将来我和画眉的孩子懂事后若问我,我的外公在哪儿?我该怎么回答他?……不好意思啊儿子,当年你外公人品不好,吃宵夜时喝酒猜拳居然耍赖,被我揭穿后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