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鲁忽察尔一听“银子”二字,两眼不由大放光彩,喉头狠狠蠕动几下,吞咽着口水,面容尽显贪婪之色。
“可是……我若私下与朝廷做这笔买卖,毕竟算是与宁王撕破了脸面……”
萧凡叹了口气,最受不了这种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家伙了,矫情半天,脱鲁忽察尔的意思无非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一把拉过脱鲁忽察尔的手,萧凡大步领着他朝帐篷外走去。
“同知大人,你过来,我给你看点实际的东西……”
由于担心走后纪纲会在京师里上下钻营,萧凡一横心,干脆把纪纲也带了出来,现在纪纲正领着千余明军正守在帐篷外,严严实实的围着他们带来的几辆大马车。
萧凡刚出帐篷,纪纲便上前恭敬抱拳道:“大人。”
萧凡一挥手,淡淡道:“把马车上的油布掀开!”
“是!”
哗啦一阵响动,油布掀开,马车上堆积着一口口油光可鉴的黑色沉木大箱子。
脱鲁忽察尔和身后的蒙古骑兵们纷纷睁大了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箱子,神情有些激动。
萧凡冷冷注视着脱鲁忽察尔的表情,然后又一挥手:“打开一口箱子!”
纪纲抽出刀,准确无比的插入箱子的扣鼻中,一抖一挑,沉重的箱盖打开,一整箱黄澄澄的金子浮现在众人眼前,虽然是大白天,可这箱金子仍旧散发出万道金光,刺得人眼睛酸疼。
脱鲁忽察尔和身后的蒙古骑兵一齐瞪圆了眼睛,倒抽了口凉气。
“把它推了!”萧凡大声道。
纪纲一使力,整箱金子呼啦一声,眨眼间倾泄在草地上,横七竖八摆满一地。
“同知大人,有没有觉得这些东西很可爱?”萧凡斜着眼看着脱鲁忽察尔。
“这个……”脱鲁忽察尔面孔不停抽搐。
萧凡大喝道:“再开!”
纪纲照着前面的动作,打开了箱盖之后,狠狠一推,又是一箱金子倾泄在地,青翠的草地顿时变成了一座小小的金山。
脱鲁忽察尔浑身开始微微颤抖,身后的蒙古兵更是两眼冒着绿幽幽的光芒,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看来同知大人还是下不了决心啊……”萧凡冷笑,接着一回头,朝纪纲大声道:“再开!”
哗啦!
又是一箱金子倾泄下来。
“同知大人,这些东西能买到你对当今天子的忠心吗?”萧凡冷冷问道。
脱鲁忽察尔紧紧抿着嘴,半晌不说话,额头上已冒出豆大的汗珠,显示内心正在强烈的挣扎。
“这几辆马车上的金子加起来有二万两,据本官所知,燕王许给你的一万两黄金到现在还拿不出来吧?我这可是实打实的真金,朝廷与藩王孰强孰弱,一比自见高下,汉人有句很古老的话,叫‘良禽择木而栖’,聪明人是不会站错队的,同知大人以为然否?”萧凡嘴角露出一抹轻笑,白森的牙齿在阳光和金子的照射下,衬映出金色的光芒,富贵,但邪恶。
脱鲁忽察尔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朵颜三卫本来就类似于一种雇佣兵的形式,因为他们从指挥同知到下面的每一个士兵皆是唯利是图之辈,洪武二十一年,朱元璋派冯胜,傅友德,蓝玉率二十万大军北征蒙古,大军绕道庆州,迫使纳哈楚投降,朵颜三卫失去了地理屏障,不得不投降明廷,蒙古人容不下他们,明廷又从没将他们当作自己人,朵颜三卫这十年来一直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处境,蒙古人的姓子向来桀骜不驯,既然两头都让他们没有安全感,那就相信一些实际点的东西吧。
这世上除了金银和粮食,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现在,明廷的大官儿萧凡正将一箱一箱令他们几欲发狂的东西倾泄在地上,那诱人的光芒,清脆的碰撞,不断的冲击着脱鲁忽察尔和身后蒙古兵的视觉和听觉。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
这么多的金子,每个人可以分多少?可以换多少粮食和战马?可以在汉人的城镇里玩多少青楼女子……萧凡将每个人的表情收入眼中,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草地上那一堆一堆的金山时,萧凡又慢悠悠的抛出了一记杀手锏。
“同知大人,如果这些金子你还不满意,我这里另有一份重礼送上……”
脱鲁忽察尔一楞,接着回过神,有些结巴道:“还……还有什么重礼?”
萧凡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绢,递到脱鲁忽察尔手里,微笑道:“这是我大明皇帝陛下亲自给朵颜三卫下的圣旨,朵颜三卫的首领各授都督之职,借师之后,若贵部有所建树,事毕将大宁卫封给你们,允许你们各领其所部,以安畜牧,并且开放开原,广宁二地为市,允许汉蒙易市,互通有无,同知大人,这份礼算不算重?你可还满意?”
脱鲁忽察尔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眼中却冒出极度惊喜的神采。
萧凡一拂袖子,大喝道:“脱鲁忽察尔,你还在犹豫什么?天子给你的这些,燕王能给你吗?宁王能给你吗?天子给你们这么多,难道还换不来朵颜三卫对天子的忠心?”
脱鲁忽察尔被萧凡的大喝吓得一激灵,于是毫不犹豫的领头朝萧凡跪拜下来,身后的蒙古骑兵见头领跪了,他们也跟着下跪,草地上顿时黑压压跪满了一地。
“臣,脱鲁忽察尔,代表朵颜三卫愿意接受大明皇帝陛下的宠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