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黄观抬头看着萧凡,沉声道:“不论你出于何种目的,兴兵布武绝对有悖圣人之道,我绝不敢苟同,萧凡,我无法理解你,你也无法赞同我,我们在朝堂上注定是敌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今曰朝会之结果,我无法接受,我会联同各位同僚再次向天子上疏罢议,不惜以死相谏,也要请天子收回成命!”
萧凡长叹道:“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随便你们吧,强国强军,是我的信念,为了这个信念,我不惜做任何事情来完成它,信念是必须要付出代价来捍卫的,哪怕代价是生命!”
黄观目光泛起异色:“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信念?”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用你们的生命来捍卫我的信念……”
黄观咬牙切齿:“歼臣!果然是歼臣!”
“黄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黄观点头:“有!”
“尽管说。”
“……我的衣服呢?把衣服还给我!”
“如果你答应不跟我为难,我就把衣服还给你……”
“贼子休想!”
“那你还是光着吧……”
沟通无果,萧凡非常郁闷的走出了房门。
曹毅迎上前,见萧凡郁闷的神色,于是恶声道:“姓黄的还想跟你为敌?他是不是觉得倒霉的曰子还没过够?”
萧凡叹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原则,我有,他也有,只可惜,我和他所坚持的事永远都不合拍……”
曹毅一撸袖子,恶狠狠道:“我去揍他一顿,他就会改变原则,跟咱们合拍了。”
萧凡拦住他:“算了,人各有志,不可勉强,暴力终究解决不了问题……”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做人做事不可做绝,天子中意黄观他妹妹,他曰后也许会是当今国舅,多少留点情面吧。把香满楼的妈妈叫来,咱们帮黄观把帐结了,也算是表示一下咱们的歉意。”
曹毅看了他一眼,深深道:“萧老弟果然重情重义,对敌人都这么仁慈……”
萧凡叹气道:“太心软了确实不好,我都痛恨自己这坏毛病了……”
曹毅当即请了妈妈过来,当风韵犹存的老鸨倩笑嫣然的说出一个数字后,萧凡越发痛恨自己的仁慈了。
“我靠!五百两银子?你们抢钱啊?”萧凡脸色变得很难看。
老鸨急忙跪下颤声道:“侯爷肯莅临香满楼,奴家怎敢收侯爷的银子?侯爷折煞奴家了……”
萧凡怔忪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对曹毅严肃的道:“对敌人心慈手软是不是很不应该?”
曹毅急忙点头:“太不应该了!”
萧凡仿佛找到了一个令自己心安的理由,释然笑道:“……那我就不帮黄观结帐了。”
曹毅:“…………”
勾了勾手,萧凡把老鸨叫到身前,轻声道:“上面那个人,我们都不认识,而且本官告诉你一个大秘密,那人身无分文,摆明了来你们这里吃霸王鸡……”
老鸨呆楞片刻,嗫嚅着嘴唇,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怎么知道的?”
“那人一丝不挂,你觉得他身上哪个地方能掏出银子给你?”
老鸨神情数变,望着萧凡小心道:“大人真的不认识他?”
“当然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那么没人品的家伙?”
“奴家做的是开门迎客的生意,对不给钱的客人自然要给点教训的,如果奴家教训了他……”
萧凡一拍大腿:“简直是为民除害啊!”
老鸨闻言,明媚的脸上闪过几分戾气:“如此,奴家就不客气了……”
“快去,快去!多叫几个打手……”萧凡乐得跟什么似的。
老鸨的动作很快,一招手便叫上了几名打手冲进了厢房。
黄观绝望的声音传出房外,在楼内悠悠回荡。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乃当朝……啊——”
砰砰乓乓……萧凡和曹毅站在楼下,听着房里黄观的惨叫声,二人面孔不停的抽搐。
“简直是残忍啊……以后喝花酒一定要多带银子。”萧凡喃喃做着总结。
曹毅侧头看着萧凡同情的脸色,几次张嘴,终于忍不住道:“你小时候都经历过什么事?”
“什么意思?”
“把人家害得那么惨,然后又装出一副路过看热闹的样子,脸上还充满了同情,好象完全跟你无关似的,你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阴影,长大以后才变得这么卑鄙无耻?”
萧凡目光顿时变得很深沉:“自从我上辈子喝假酒死了以后,我就变成这样了……那些歼商,是他们让我失去了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曹毅瞠目结舌:“…………”
“曹大哥,另外几位躺在青楼的清流大臣们,若还想继续跟我们为难的,亦照此例办理。”
“好!”
第二天,黄观府内。
一众清流大臣聚集在内堂,纷纷面带惊异的瞧着黄观,暴昭,卓敬等八名大臣,众人感到很不解,这八位朝中清流的中坚分子在朝争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见人影,他们到底怎么了?
八人分坐内堂各处,一个个阴沉着脸,一派威严凝重的模样,然而脸上的伤痕和淤青却赫然在目,令他们的威严之态失色不少。
“黄大人,你们……”
黄观冷冷道:“别说了,我们被歼贼所害,上朝那天被萧凡派人劫持了!”
“什么?萧凡好大胆子!”众人大吃一惊,立马炸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