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萧凡吓得跪下了。
朱元璋的脸色变得多青。他已不敢抬头看,反正他知道,老朱这会儿的心情肯定不愉悦。
无论谁被莫名其妙当成了别人徒孙的手下,想必心情都愉悦不起来。
萧凡多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啊”
跟张三丰说什么不好,非跟他提张无忌,提了张无忌也就罢了,本就是个虚构的人物,怪就怪那金大侠,写的书虚虚实实,莫名其妙把老朱写进了书里,又莫名其妙让老朱当了人家张教主的手下”
这个误会,”有点大。
按老朱这个阎王脾气,不知会怎样收拾他?录皮还是活剐?
萧凡觉得自己刚才的预感是正确的,带张三丰进宫,绝对是他今生”
“陛下,臣万死!臣罪当诛!”萧凡赶紧伏地请罪。
朱元璋怒哼了一声,仍旧没搭理他,反而和颜悦色对张三丰道:“联慕老神仙大名久矣,老神仙云游天下,行踪飘忽,联多次相召,犹未得机缘与老神仙一晤,现今老神仙竟然云游到了京师,呵呵,着来联的福缘不浅呐。”
张三丰这时倒也不糊气的朝朱元璋竖起了三根手指。行了个小三清礼,神色端庄道:“贫道化外野人,问陛下安好。”
朱元璋今日心情看来不错,呵呵笑道:“老神仙勿须多礼,联本淮右布衣,起于乡野,原也不是讲礼数的人。”
萧凡跪在一旁,偷眼见朱元樟脸色红润,笑容满面,心中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老朱心情尚可,或许他还不知道江都郡主和自己的绯闻,也或许,老朱并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小皇帝嘛。每天要操心的国事那么多,据说他一天要批几千份奏章,哪有时间管他孙女跟谁谈恋爱呀
萧凡在心中不停的这样安慰自己,哪怕有点儿自欺欺人的意思,他也干脆懒得想那么多了。
朱元樟与张三丰寒暄几句后,便命宦官给张三丰赐座,然后见萧凡一脸悔恨之色跪在旁边,朱元樟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也起来,给联站到一旁去。”
谢陛下。”
朱元樟神色渐缓,朝张三丰笑道:“老神仙游戏红尘,超脱世外,宋朝末年便现迹江湖。联敢问老神仙高寿几何?”
张三丰捋了捋须。仔细回忆了半晌,道:“贫道生于宋朝淳佑七年。距今
张三丰仰头开始掐手指,掐了半天,终于痛苦的摇摇头,望向朱元樟:“距今多少年了?”
朱元樟对这道题目也很为难,跟着张三丰一块儿掐起了手指。静谧的大殿内,两位华发苍苍的老人相对而坐,绞尽脑汁掐算年龄”
良久,朱元樟忽然倒抽一口凉气,惊道:“一百五十岁整!老神仙好高的寿数!”
张三丰仿佛也呆住了,讷讷道:“我”有这么长命?”
接着张三丰呕摸砸摸嘴,一脸深思之色,迷惑的喃喃自语:”活了这么多年,我都在干嘛呢?”
萧凡站在一旁,不停的擦汗……
这位老神仙,一辈子到是活了个稀里糊涂。
朱元璋望向张三丰的目光顿时充满了羡慕,深深嘴叹道:“老神仙如此高寿,实是世间极瑞,整整比联大了八十有余,难怪民间百姓对老神仙推崇至深,老神仙果然道法高深。一听说老神仙多年前亦开门立派,广收门徒,以你的高寿,联便称你一声祖师亦无不可啊”
张三丰捋着胡须,高深一笑,张着嘴还没开口,萧凡便赶紧抢先客气道:“陛下乃天子,九五至尊,何必行尊降贵?这“祖师,二字,陛下万万不可随便说啊”
朱元樟皱眉,不悦道:“联为何说不得?联虽是天子,但老神仙是化外仙人。不必遵循凡间俗礼,联真心尊崇老神仙的道法,便称一声祖师有何不可?”
萧凡额头冒着冷汗,哀求道:“陛下。真的不可啊,您称他为祖师,臣会很不好意思的。”
朱元璋渐渐有些不耐道:“联怎么称呼老神仙,那是联的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萧凡苦着脸道:“陛下称老神仙为祖师,臣却不好意思认您这位师侄啊
朱元樟大怒:“大胆!你什么意思?”
萧凡指了指一脸虚无缥缈的张三丰,可怜兮兮的道:“他”是我的师伯。”
张三丰呵耳一笑:“然也。”
朱元樟老脸渐渐笼罩一层黑气:咒
集久……
“哼!此事不提罢了,言归正传。”朱元樟悻悻的怒哼道。。
萧凡松了一口气,感激道:“多谢陛下体谅。”
朱元樟目注张三丰,言辞恳切道:“老神仙道法高深,福泽深厚,乃有此高寿,联欲向老神仙请教长寿之法。不知老神仙可肯赐教一二?”
萧凡顿时明白了朱元璋多次相召张三丰的用意。
做皇帝的谁不想多活几岁?当一个人已完全满足了物质和权力的**后,他还需要追求什么?
除了延长寿命,他还有何可求?
所谓尊崇张三丰道法高深云云,那都是场面话,老朱真正想的,是张三丰的长寿之法,这才是目前风烛残年的朱元璋最需要的东西。
皇帝的万金之躯,都是敏感而脆弱的啊”
朱元璋说完,浑浊的目光紧紧盯住张三丰,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此时的目光竟隐隐带着几分乞求的意味,令人见之心酸。
张三丰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清澈的目光望向朱元樟,神态从容不迫。
仔细看了看朱元璋的面相,张三丰面色沉静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