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道衍颤抖着伸出手。指着画眉吃吃道:“李李妃?不,你不是李妃!你是常宁!常宁郡主!”
画眉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俏眼睁得大大的,忽然尖叫一声,转身便跑。
道衍急了,身形一动,一手便抓住了画眉背后的衣领,一把将她提了起来。丝毫不顾忌身在萧府。忘形的将不停挣扎着的画眉的衣领掀开。露出她洁白如玉般的脖颈。脖颈上,一小块如指甲盖般大小的菱形暗红色胎记赫然在目。
“你是常宁!你果真是常宁郡主!
确认之后的道衍立马放下画眉,情绪激动的忘形大叫道。
“砰!”一把上好的红木椅子狠狠摔在道行的背上,木屑碎片四溅之下。椅子散了架。
道衍惨叫一声,被打得身子往前一扑,再一次跌倒在地。
萧凡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一般,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目露凶光,道:“狗娘养的!当着我的面敢吃我老婆的豆腐,老子今日送你一程”。
道衍趴在地上哀哀惨叫数声,虚弱的呻吟道:“不贫僧并非非礼。她她是常宁郡主!常宁郡主啊她尚在襁褓中时,贫僧便抱过她”
话音刚落,萧凡愈发愤怒。狠狠一脚踩在道衍脸上,恶声道:“师父说得对,和尚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老婆襁褓中就被你非礼过了,老子今日非灭了你不可,,
说完萧凡忽然放声大叫道:“师父一和尚非礼你徒弟的媳妇儿
太虚的身影嗖的一声出现:“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萧凡一指满脸绝望的道衍,怒道:“这和尚非礼画眉”。
太虚两眼一瞪,射出两道精光,躲着道衍仰天长笑数声,狞声道:“秃驴!纳命来”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
“砰!”
“啊。
今天绝非道衍和尚的幸运日,对他来说小小的萧府简直比龙潭虎穴更凶险,更可怕。
萧府内堂中,道衍奄奄一息的躺在堂中的地上,连呻吟声都虚弱得几不可闻。
“画眉,那家伙叫你常宁郡主,什么意思?”萧凡面色凝重道。
萧画眉俏脸苍白,浑身止不住的轻轻颤抖,薄薄的嘴唇死死咬着下唇,半晌说不出话来。显然受到了惊吓。
朱允坟和太虚则好奇的盯着画眉,太虚一脸得意的哼道:“贫道刚见画眉时便说过,此女面相极贵,出身不凡,现在你信了?哼!贫道算卦的本事可不完全是吹出来的
朱允坟好奇的眨着眼,仔细回忆了半天,不确定的道:“我记得四皇叔燕王的yòu_nǚ受封常宁郡主,那还是十年前的事儿了,数年前。四皇叔上表皇祖父,说常宁郡主早薨,呃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呀?。。
一个当初靠乞讨为生的小孤女,竟然是皇家早已天折的郡主,萧凡被眼前的变故弄得脑袋发懵,半天不敢接受事实。
看着萧画眉不停抖索的惊惧模样,萧凡心中一疼,将她揽到怀里。抚着她的背脊,温声道:“罢了,你若不想说,那就不说,不用勉强自己,”
萧画眉将头埋在萧凡怀中。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的抱住他,过了很久,她瑟瑟发抖的身躯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抬起头,萧画眉的小脸已平静如初,她两眼直视萧凡,慢慢道:”这和尚没说错。我曾经是北平燕王的yòu_nǚ。两岁那年受封常宁郡
听到她亲口承认,堂内众人尽皆大吃一惊。
朱允坟失声道:”你真是四皇叔的yòu_nǚ?哎呀!那你岂不是成了我的堂妹?”
萧凡整个。人如遭雷击,半天没回过神来。
当初大街上随便救个,孤女竟然救回了一个郡主,这世道太狗血了?或者说老朱的生殖能力太强。龙子龙孙们已经多到可以满大街随便乱捡的程度了?
“你既是郡主身份,为何当初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这是萧凡最想问的问题,也是堂内朱负坟和太虚最好奇的问题。
萧画眉咬了咬下唇,神情忽然变得愤恨怨毒,幼嫩的小脸竟流露出成年人的沧桑与世故。云小二卓妃本是江南乡仲家的女儿,自幼诗书传家,知书也婉柔静。后来被燕王所聘,立她为侧妃。燕王就藩北平,我母亲随同前往,就藩北平的第二年便生下了我,我自幼长在北平燕王府,被人捧着宠着,过了几年快乐无虑的日子。可是到我八岁那年,一切都变了。我母亲性子柔弱,终不能被燕王府中其他嫔妃所容,被人寻了个。“秽乱王府,的罪名,给生生逼死了!我悲痛之下,连夜逃出燕王府,一路往南而去,哪怕就是饿死冻死在外面,我也不再回那个绝情的燕王府了。那一年。我才八岁”。
萧画眉说着已泣不成声。
凄然哀婉的倾诉声悠悠回荡在内堂,堂内三人皆面带凄色,慨叹不语。
萧凡抱住画眉,耳中听着她如同受伤的小兽般哀哀低弃的声音。心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下,疼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这些年来到底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折磨啊!皇家的出身,尊贵的身份。而她的命运。却比草芥更低贱,更卑微。命运给她开了一个非常恶毒的玩笑,她已被这个玩笑折磨得伤痕累累。
萧画眉仍旧抽噎着低声倾诉:逃出燕王府这几年,我什么苦都受过,我也知道燕王曾派出大批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