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一阵悲凉,这个社会到底给了女性什么?
我们的世界曾几何时,变得如此易燃而嗜血?
我们曾几何时,失去了对自己行为应有的反思?以及对生命应有的敬重和悲悯?
渺小如蝼蚁,尚且有求生的。
人在决定放弃生命的时候,是会经历多少次绝望吗?
看着这个已然崩溃的母亲,无不彰显我刚刚的表情话语有多么的低劣。
“你,别哭了。”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可我除了让她停止哭泣真的也不能做什么。
“你要帮她吗?”一直沉默的海霆突然问我。
我扭头看他,咬牙,“王奇理应该被推上了审判台,宣告着他不堪的罪行,可这个女人是无辜的。”
无辜的没有人去听她的辩解,也没有人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更没有人在意她的话,因为王奇有罪,所以我打从以底我把她当罪人,还没有接触了解,我就都已经认定她就是个罪人了。
我刚刚对她的话,就像一群人一拥而上,拿起手中的武器,地上的石头,对她撕扯、拳打、脚踢、掌掴这个可怜的姑娘,浑身是血的躺在雨中,接受着所谓「正义」的审判。
她忍受着屈辱,强忍着疼痛,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任人宰割。
没有人喊停,也没有人管她的死活,直到打累了,才停了下来。
我狠狠地闭眼,听海霆说:“让她去海威打扫卫生,打扫办公室,多大点事情值得你这么悲壮的的表情。”
海霆翻了个白眼,我看他一眼,对她说:“你听到了吗?你去海威公司人事部吧,老板答应你过去了。”
“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竟然要跪下来给我磕头!
我吓得制止住她,好说歹说算是劝住了,挂掉电话,好半天无语,不知道还说什么。
我向来看不得这些事情,有些悲惨的新闻,看一次,能影响我很多天。
“你干嘛帮她?”海霆问我。
我叹了好大一口气,“在我们的心里,有一种罪叫做牵连,王奇是有罪的,是该死的。可是当我们挥舞起棍棒、拿起石头对着另一个无辜的女人那一刻,我们是无罪的吗?”
“每个人都有一个正义准则,认为凡是自己不能接受,或者有违自己价值观的事情都是错误的,所以我们就会用语言去肆意攻击,而自己却美其言曰:没有恶意。”
海霆呵呵冷笑,“没有一粒沙,认为自己造成了沙尘暴;没有一滴雨,认为自己造成了洪灾,同样,当雪崩发生的时候,也没有一粒雪花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她真的就无辜吗?她的懦弱助长了那个混蛋的胆量,才会让你受那么多罪,在我看来,她不无辜。”
对海霆的主观臆断我有些不认同,可我也明白他那么剧烈的厌恶,大部分是来自我的原因。
所以,如果不能感同身受,如果不能换位思考,如果不能设身处地,那么也请不要在烈火中加一把干柴。
“我不想把一个本来就无路可走的女人推向火海,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把手臂放进海霆臂弯里,脑袋温顺的靠在他肩膀上。
这个男人,强大的旁人觉得安宁。
海霆揉揉我的头发,“善良的女孩。”
我笑了笑,人本善良,不要让语言成为了最致命的武器,不是要求所有人都成为英雄,但最起码请尊重生命。
“走吧!出去走走……”海霆把我推起来,然后拉着我的手,往外面走。
我和海霆出房门的时候。我妈刚刚从外面回来。
我没有看到那个小家伙,正要问,被我妈打岔,“甜甜醒啦?海霆好点没有。”
“好多了妈。”海霆淡淡的回了一句。
“妈,那个小孩呢?”我左看右看,没看到有孩子的影子。
“她姑姑找领事馆来把孩子带回去了。”我妈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哦”了一声,“有个小孩还是挺热闹的。”
“我也觉得。要不生一个?”海霆低头,突然和我说。
我无语。他当生小孩是玩吗?不搭理他。
我和海霆本来打算出去的,刚走到门边,天渐渐入了阴,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看样子,是即将降临一场大雨。
“怎么回事,美国的天,说变就变。”
我妈在厨房洗洗刷刷,“是这样的,冬天就是那么奇怪呢!甜甜啊!把家里窗户都关一下。”
我关左边的窗户,海霆关右边的,然后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不仅下雨,还下起了雪。
冷凄凄的感觉。
我跑到楼上抱了一床毛毯下来,盖在海霆身上,“你感冒刚刚好,别又着凉。”
“一起。”海霆把我拉进被子里。
我妈说:“你两啥呀,把壁炉里的火烧的旺旺的烤火啊!我做一盘法式酥饼,泡一壶红茶,咱们就在火边唠唠嗑。”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外面的天彻底阴掉了,雨停了没多一会儿,就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雪。
白晃晃一片,覆盖了天地。
我,海霆,我妈围着壁炉坐,边几上,摆放着红茶和酥饼,这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日子。
摇椅,绒毛毛的欧式地毯,红茶,甜点,一本书,还有壁炉,就那么昏昏然的睡一个午觉。
外面风雨声也好,大雪纷飞也罢,都困扰不了这种安静。
海霆还在生病没一会就睡着了,我把毛毯搭在他身上。
我妈和我说小时候的事情,聊了一会天,我妈突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