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几次反转,让所有人都有些没有了方向。
越来越多的管理层被斗下去了,甚至影响了所有行业的运转。幸好村子里种庄稼的泥腿子没啥可斗的。土地改造已经让一些人不敢胡说乱动了,再加上这一拨,把一切可能会产生歪心思的通通踩地下了。
生产队推出了贫下中农代表,这代表的标准相当出奇,基本找村子里谁家最穷,最没文化,追溯上三五代没一个有能耐的,历代被人欺负的。嗯,就这家人出一个代表!这代表有几乎等同于生产队队长的权利,甚至可以否决有些他认为不公平不合理的决定。
这算是公平吗?或许是吧,最起码让任何人都看到希望了。冯锦飞想着这代表到底用来做什么?是监督吗?那也太扯淡了!谁相信一个连自己名字都画叉叉的人,可以监督生产队的账目。或许可以看护粮库吧,可问题是出库出多少又记录多少,这代表能知道吗?最为关键的是谁能确定这代表更能抵挡住利益的诱惑?
这就是在制造一种现象,没人任何阶层的现象。
上面派工作组下来了,调阅了所有的卷宗。
工作组没有对前期工作评价,没说过了也没说不足。
刚刚被打倒的人又有部分被启用了,特别是卷宗中存在明显成分论、出生论却被以莫须有批斗的。
比如说,棉纺厂裴青提到过的那个,只知道埋头做技术革新的副厂长。他除了这个副厂长的名头,在很多方面他甚至比不上一般的一线女工,更别提他接触库房和账目了。就是裴青他们挂着验证新产品的名头,瓜分第一批新花纹的棉布时,这位副厂长也没分到一寸。
还比如,富源学校那位新任校长,那就是只听见拉弓都哆嗦的鸟。即便曾经是老校长的家奴,即便上次他也有过不当言辞,可随后老校长带走后,他整日是战战兢兢,就担心翻历史旧账。平时跟着书记,连句忤逆的话都不敢说,即便是教学方面,他也是畏畏缩缩的建议。哪轮得着他当家?
赵锦成他们厂子里倒下的那个倒是没回来,毕竟是学着大家也给亲近的鼓捣了几辆自行车。说实话,赵锦成他们厂的自行车就是唬唬人,没一定的维修技术根本不敢用。可惜,下面的职工做什么都看不见,就看见他鼓捣了,谁让他有一个能让人逮着往死整的出生了!
肖成汉看到这样的结论是很振奋的。这就是上面的方向,务实和发展。并且他也看到了,这次几清几不清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大的路线没动,存在的问题也没动,毕竟没有继续折腾。稳定才是最重要的,那怕整个前进的过程有一些磕磕绊绊,总比停下来强。
肖成汉带着冯锦飞再一次走遍了几乎所有的公社,安定人心,鼓励生产。劝慰干部们放下包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并要以这次倒下的人,被查处的行为为戒,要一心为公,清正廉明……总则,往好处想,往好处干。
“你看看,我又有点看不透了,这又是为哪般?”肖成汉把报纸扔给冯锦飞,就这动作足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的烦躁。
这还没过半年呢,难道又有啥变化?
报纸是传达室直接送进来的,可能是等不及冯锦飞过去拿,也可能是有人交代了。这也不是第一次这种情况,有时候上面吹的风大了,市委那边会让传达尽快将报纸送到每位领导办公桌上。
“这不是以前有过定论吗?我记得还有批示让传达学习了。怎么这又反转了?”冯锦飞很快浏览了肖成汉圈住的社论。“是那里的宣传口漏了还是……?”
“不确定!希望是他们宣传口漏了吧!可这……唉,漏的可能性不大呀。毕竟这报纸的份量不轻,看看吧。随后看社论的方向吧!”肖成汉心里也没谱。
“写文章的这人是谁?”冯锦飞很奇怪一家政治风向标式的刊物,还是一个重要的城市,怎么可能随意刊登这类具有特定含义的评论?而作者的身份并没有具备评论已经定了调子文章的资格。
“近几年窜起来的人物,发表过一些尖锐的、标新立异的社论。听说很受上面一些领导看重。是个胆大妄为的主!听说曾被赞扬过,还是拿现在不痛不痒的社论做对比赞扬的!”肖成汉语气里有对这种投机行为的不屑和愤怒,特别针对的是高层。这已经不是含沙射影,纯粹是指名道姓了。
“找中了点?方向对了?”冯锦飞不了解顶层,所有人物都是听说。所谓的路线方向也只是跟着肖成汉,况且他也觉得这路是对的。
“说不清,走着看吧”
一段时间挺平稳,社论没有特别明显的指向,虽然一些部门或者少数地方在转载。但大体的方向似乎没变。
不来是不来,一来就是狂风暴雨。突然间所有的重量级、指向性的刊物和报纸,发出了统一的声音。冯锦飞知道,这是上面由对峙变成一边倒了。方向确定了,还是得乱,这趋势似乎是要引动狂潮了。
武汉市政厅大楼里这几天最多的是学习性会议,学习上面的导向,坚定信念,保持统一。反正吧,要多繁忙有多繁忙,要多紧张有多紧张。
“咱们武汉……”冯锦飞也好奇,这么多天,那几篇千篇一律文章,转载的还居多,就是背,也都该背的滚瓜烂熟了。有必要把所有领导圈会议室谈论吗?该不会有人在公共场合就顶牛吧?这会议难道是强制性统一观念?
“跟华中局沟通,又统一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