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知道!”陆博庸下意识先为自己辩解,一瞬之后有语声发颤的道,“那……那胡光德本就是个歹人,他的话怎么能相信?!我是不信的,是他污蔑静承……”
陆由心眯眸,怒到了极点,她看起来反而泰然了,她气定神闲道,“污蔑?陆静承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陆氏最不成器的一个罢了,何况胡光德被抓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二哥,证词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的,要下查下去不难。”
证词将所有事都写的清清楚楚,要查清楚当然不难,陆博庸汗如雨下。
陆静承和胡光德有联络他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陆静承竟然做了这样的事。
陆由心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生意上的手段也从不用在自家人身上,这么多年下来,陆博庸就算不愿意承认,也知道陆由心这个家主当的问心无愧,所以看到这份证词的时候他便开始害怕了,口上的辩解敌不过心虚,他知道,只要往下查,那两个管事便会被抓出来,到时候便会印证胡光德证词,自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事情虽然是陆静承做的,可是陆静承死了,而他是二房独子,他留下的孽都是二房来承担,像陆由心说的,陆氏往后只怕再没有二房的一席之地……陆博庸忽然无法控制抖了起来。
陆静承不成器他是知道的,可他只有这一个独子,这几年他陆续将生意交给陆静承,这才引出了这般多岔子!
陆博庸深吸了一口气,眼前阵阵发黑,“二妹妹,这件事……这件事我自然……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静承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这才有了这些事,他的本心你是知道的,由心,二妹妹,这些年来你劳苦功高,陆氏宗族甚大,咱们嫡系就这么几房,若是……若是这件事落在了二房的身上,谁知道合族的耆老们会如何怪罪?指不定,指不定还要怪罪到你的身上,由心,这件事……”
陆博庸颤颤巍巍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陆由心却明白。
陆博庸这是在求情,想让这件事大事化事化了,让二房在事端之中脱身!
陆由心眯眸,并没有说话,若单论是非,陆博庸这念头简直是痴心妄想,可是这么多年过来,陆由心深深地知道,这世上的事不是每一件都能单以是非的论处的,陆氏两百多年,嫡系内斗不断,可若是往大了看,旁系和嫡系也在争斗,陆博庸人如其名是个庸碌无为的,可这一点上他看到了三分真谛。
矿难之事五房深受其害,陆由心这才第一时间叫了两家来明断,可最终如何处置,她却还没想好。
“五哥,这件事你怎么想?”
陆由心没看陆博庸,只看想陆博易,陆博易咳嗽了几声道,“这事错在静承,错在胡光德和那两个收了银子的管事,最起码,那两个管事是一定要抓回来的,至于二房……”
陆博易看了一眼陆博庸冷汗如雨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二妹妹决断吧。”
话音落下,陆博易又用帕子捂着嘴巴咳了起来。
一旁的陆静和见状连忙上前给陆博易抚背,十分孝顺妥帖。
陆博庸祈求的望着陆由心,“二妹妹,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绝不会让静承这样做,这些年我虽然想让你立静承,可是……可是我也断然不会用谋害人命的法子,也绝不会让陆氏遭难……”
陆博庸不安的坐着,恨不得给陆由心当场跪下来,“二妹妹,真的,静承没脑子,不知如何想的,竟然……”
陆博庸急的欲哭无泪,陆由心却始终神色淡淡的坐着,“今日叫你们来,不过是将这件事告知你们,此后,这件事还要和官府接洽,到底是二十多条人命,若是随随便便了结,我只怕会一辈子不安。”
这么一说,陆博庸更是神色惶然了,“二妹妹……”
陆由心一抬手制止了陆博庸,“二哥不必再说,这件事我会继续查下去,若是抓到了那两个管事再和你们说,如今内情大白了,你们心中便也有数了,至于静承的案子,我是一定会查明白的,这一点二哥也放心便是。”
陆博庸欲言又止,陆由心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摆了摆手,“二哥先回去吧,这件事你若是想好好的解决,眼下回去一个字不要多说,一个命令也不要吩咐,在这白鹿洲之中,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陆博庸听着这话,一瞬间只后悔自己怎么就来了此处,若是他人在别处,至少还能安排下去,眼下任何行为都在陆由心的眼皮底下,还真是不敢轻举妄动了,陆博庸欲言又止几瞬,可是对上陆由心冷酷的表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用力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才勉强起身,对着陆由心点了点头,这才由侍从扶着朝外走去。
陆博庸先走了出去,陆博易却没走,只是捂着嘴巴咳嗽,面色很是忧虑。
陆由心叹了口气,此番最为遭罪的便是五房,陆博易更是被带去了衙门,如今陆博易病重,说起来都是这次矿难害的,陆由心便道,“五哥,如今事情都明白了,你的心结便也开解一些,不是你的错,你身子不好,无论如何先养病为要。”
说着陆由心看向陆静和,“这两日你父亲的病如何了?”
陆静和忙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