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打马上前,问,“人在何处?”
那巡防营的士兵不敢轻慢,忙道,“就在城南锦绣坊,一处十分隐蔽的民宅里。”
这话一出,燕迟双眸微微眯了起来,他转眸看向一旁的赵禹,“去看看?”
若是寻常时候,赵禹只怕立刻就要去看看烧死的人到底是谁,可是这会儿,他却开始犹豫踌躇,他本来要带着燕迟去看云州赵氏的人啊……
赵禹紧抿着唇,“殿下怎么看?”
燕迟倒是十分平静,“这事生的突然,你不是说你那边还在审吗?不如我们先去看看着火的地方,看完了再去见那二人,到时候想必一定审出来了。”
赵禹犹豫了一瞬,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燕迟扬唇,看着那巡防营的士兵,“带路……”
一声令下,那几人连忙调转马头,燕迟和赵禹便这般跟着几人往城南而去。
虽说在锦绣坊,可带路带的却十分偏僻,等到了巷子口,便发觉此处果然十分隐蔽,周围虽然都是民宅,可距离贫民棚户区十分接近,白日里必定是个鱼龙混杂之地。
几人下了马,步行往巷子里面去。
燕迟便走便问,“是什么时候着火的?”
“刚入夜没多久就着火了,幸好前几日下过雪,没有牵连别家,就是那院子烧的不成样子了,周围的百姓和我们附近巡逻的兄弟一起救火,用了好长时间,火彻底扑灭了我们才进去搜查,结果发现烧死了两个人,本来以为就是一桩意外惨案,可没想到发现了宫里的东西,再一看,还和东宫有关系。”
赵禹跟在后面,又问道,“怎么着火的,周围的人都问了?”
那巡防营士兵又道,“问了,周围的百姓说这院子从前是空的,就是两个月之前才开始住人,不过这些日子院子里关门闭户的,也看不清楚住的到底是谁,今天着火也是着的不声不响的,周围的百姓都没听到呼救声。”
没有听到呼救声?燕迟眉头一挑,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沿着一条又窄又长的巷子走了一会儿方才到了事发之地,此刻已经是深夜,周围的宅子都是一片漆黑,只有这着火的地方还是亮堂堂的,巡防营的人在院子里插了几把火把,院子的地上躺着两具烧焦的尸体,而整个屋宅却都被烧的没了形儿,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之中,那两具烧的面目难辨的尸体尤其显得阴森可怖。
虽然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可凭借燕迟的目力和同秦莞办了那般多案子,还是一眼看出这两具尸体应当是女子而非男子,这样的院子,忽然着了火,死了两个女子,东宫的东西,这么多线索连起来,燕迟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东宫的东西在何处?你们是如何判断的?”
燕迟这般一问,那人立刻将早前火场之中搜出来的东西拿了过来。
一块焦黑的毡毯之上,摆着几件乌黑的首饰玉器,其中一件玉器底部有着明显的敕造字样,不仅如此,其上的纹样乃是五爪蟠龙,正是东宫所出,看到这些,燕迟和赵禹的眸色都是一沉。
尤其赵禹的神色变得异常复杂,“东宫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几件首饰都非凡品,总不可能,是宫里的宫女出逃出来,偷出来的?”
别说宫女不敢偷跑出来,便是敢跑出来,夹带这么多东西出来也不可能。
这么一说,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和皇后以及太子一起出来的……
赵禹眸子一瞪,总不可能死的人是皇后和太子妃吧!
燕迟沉眸道,“看来,得让知府衙门的仵作来一趟。”
赵禹点了点头,看了身后人一眼,那人神色微微一变,转身便往巷子口走。
燕迟看着那人离开道,“再命人拿着这两件首饰去忠勇候府走一趟,问问看她们有没有人认得。”
赵禹挑眉,燕迟继续平静的道,“太子妃也离宫了。”
赵禹明白了燕迟的意思,便又遣走了身边一个侍卫,几个巡防营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燕迟却站在原地沉思起来,钟垚已经离开了半个时辰……
赵禹站在燕迟旁边,脸色比燕迟更差,额头之上甚至出了一层薄汗。
他似乎也在计算着时间,不停的抬眸看向夜空,然而今夜无星无月,雪却是下的越来越大。
“你很着急?”燕迟忽然问。
赵禹猛地被吓了一跳,摇头又点头,“害怕那边审不出什么来。”
燕迟神色淡淡道,“不必着急,天亮之前,总会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