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关系可大了去了,”令狐老丈不屑地冷哼一声,“同样的毒,有身份的人就有救,没身份的人便只能等死。”
“那晚辈有没有身份呢?”
“你?哈,傅大小姐只算是块泥巴,另外一个身份倒是能令妖邪畏怯。”
“另外一个身份?”傅思滢眉头一皱,不过转瞬就明白令狐老丈指的是她被定为慕王妃的身份。
以慕王妃的身份求医,当然事半功倍。可……
她在漠苍岚面前不愿低头,难道要她于背后狐假虎威?
傅思滢神情变换许多,有犹豫纠结、有挣扎不甘,但更多的是狠。
良久,她对令狐老丈说:“我只是宰相府的大小姐,没有什么别的身份。既然没身份,等死便等死罢。”
她说得洒脱大气,倒让令狐老丈白眉一扬,露出淡薄地赞赏眼神。然而她的下一句,却令令狐老丈瞬间黑脸!
傅思滢撇嘴略显讥诮地说:“慕王可谓是身份尊贵,不是也得照样等死。”
音落,只见令狐老丈一掌将身下的竹椅扶手拍裂:“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胡说什么!”
被老丈这么大的反应惊到,傅思滢狐疑地看向老丈:“我说慕王罢了,老丈为何这般惊恼?我以为清方门并不附庸权贵的,难道是我以为的错了?”
令狐老丈有口难言,两条白眉狂抖:“老夫是恼火你这丫头故意犟嘴!你走!你就等死罢,老夫不会帮你的!”
傅思滢在说自己没有除傅大小姐以外的其它身份时,就已经不再将希望放在清方门,这会儿得到令狐老丈的笃定拒绝,也不意外。但她并没有立即转头离去,而是暗暗思忖。
她不会向漠苍岚低头,也不会向楚子期低头。再加上江湖中势力最大、最神秘莫测的清方门也不帮她,她活的希望可谓是无。
一旦确定这辈子的性命仅剩六天,那么完成最大的心愿就成为当务之急!
只要能了却夙愿,死亦无妨!
“老丈,不谈求医之事了!”傅思滢一抬头,当机立断地更改来意,“既然我时日无多,就还请老丈怜悯,再借我一次牛刀去杀鸡!”
令狐老丈一把年纪,从未见过如此心宽之人,当下就被傅思滢“惊艳”得说不出话。
“你这丫头……”
“一千五百两!”傅思滢目厉色狠,“我要两个人在六日之内,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令狐老丈看到傅思滢面色阴狠,惊讶生疑。这丫头真是个心狠的。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真是跟那小子像啊。
……
直至黄昏,日落西斜,傅思滢才离开锦相楼,踩着斜斜长长的影子回家。身后是漫天橙红的晚霞做披风,头顶已经可见隐约的月牙。
晴音早已回府。关上房门,傅思滢从晴音手中接过被木匠加工过的擀面杖。
手指摩挲着棍身上新刻下的一个小小“孙”字,细细查看,见刻字光滑油亮,一点也不像是新刻字,傅思滢十分满意。
“去,到厨房拿一点面粉。”
等晴音带回面粉,傅思滢已经将新刻字的地方用蜡烛微微烤烧过,好让木色更显陈旧。
先在刻字处撒一层面粉,让面粉填充刻字的缝隙,而后取一点面粉和成团,掐下小小一点面泥粘上去,其上再撒一层面粉。
擀面杖此时看上去就已经和刻字之前的没有区别了。为了彻底抹消痕迹,傅思滢再用蜡烛烧了几息,好让新粘上去的面泥和旁边的面泥一样干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