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傅思滢还未睡醒时,便听到从院子传来熟悉的中靶声。
倏地眼眸睁开:“他好了?”
晴音正在准备大小姐要穿的衣装,闻言,凑过来掀开床幔:“大小姐说谁,慕王爷吗?”
“嗯。”
晴音的话语中也带着喜意:“瞧着是好了,一大早上就在练习射箭呢。”
“唔。”
傅思滢懒懒翻个身,又扯到背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啊,疼疼疼疼。他那个病鬼都好了,我这什么时候才能好?”
迅速将她扶住,晴音无奈安慰:“您就安生养着吧,入冬前能痊愈都算好的。”
等磨磨蹭蹭起了身,刚刚用完早膳,就见方止前来询问:“傅大小姐,您可得闲?我家主子想带您去一个地方转转。”
“带我去一个地方转转?”傅思滢挑眉,“他大病初愈,我还蔫着,又能带我去什么地方?”
“不走远,就在城中。”
傅思滢更是疑惑,咦,漠苍岚还有闲情逸致带她游赏皇城的美景吗?
一边随方止前去,一边仔细打量方止几眼,关心道:“你昨日给你家主子护法疗毒,应该损耗不少功力吧,怎么也不多歇几日?”
“多谢大小姐关心,”方止笑称,“属下无妨,主子尚且恢复神速,下属又哪里敢放肆修养。功力可缓缓恢复,不碍事。”
“啧,你主仆二人可真是辛苦。”傅思滢不得不感叹。
见到漠苍岚时,发现不过短短一夜,他便恢复往日冰冷,可见昨日他稍有体温的确只是暂时的。厚重衣物将他的无耻本性封印得严严实实,把他再次裹成一个少言寡语的熊。
本想询问要去何处,眼尖地察觉到他的神情不是很好,带着几分阴厉,傅思滢也就没有多问,任由他安排。
毕竟总不至于皇城中也有一个断崖,他要带她跳崖玩吧。
铁厢马车里依旧是热得令傅思滢难耐生汗。隐蔽地盯着他瞅了一会儿,她竟然莫名有点……心生后悔??
想到等他下一次能够轻薄衣衫、大敞衣襟,的确是不知何年何月……呸呸,她岂会因为这种羞耻之事后悔!
早起犯困,胡思乱想着,没一会儿的工夫,傅思滢就睡起回笼觉,眯眼打盹。
期间,漠苍岚什么也没说。
等马车停下,他用冰凉的手盖住她的脸,将她激醒,她打着哈欠被他牵领小心步下马车后,这才十分诧异地发现,所至之处并不是什么陌生地方,而是锦相楼!
一大清早,哪怕是生意火热的锦相楼也只是刚刚开门,并无食客出入,何况长燚军已将锦相楼包围。但楼中并不是小厮打扫忙碌,而是掌柜带领小厮齐齐恭候。
“拜见慕王!”
傅思滢不解地看向漠苍岚,奇怪他总不会是大清早带她来享用佳肴的吧?
漠苍岚目不斜视,带傅思滢进入锦相楼后,直走后院。
顿时,傅思滢晓得他这是要去哪里。
她问:“来清方门做什么?”
漠苍岚回眸看她一眼,简短道:“杀鸡儆猴。”
嗯?
跟随漠苍岚直直闯入清方月门,沿路无人,一片冷清,直至令狐老丈所在的庭院,才见到令狐老丈和孙丹孙益。
令狐老丈虚虚行礼,神情凝重:“拜见慕王。”
漠苍岚未作理会,对傅思滢道:“你入房舍楼上观刑,不得露面。”
说罢,他与令狐老丈一同离去。
“观刑?”傅思滢诧异看向孙丹:“观什么刑?”
孙丹表情复杂:“傅大小姐一观便知。”
在孙家姐弟的陪同下,傅思滢进入房子上楼去。一边踩台阶,一边秋后算账:“要说有人受刑,怎么不是你姐弟二人?上次深夜将我倒吊在山崖旁边的树上,可是叫我好生遭罪!”
孙丹连连告罪:“傅大小姐海涵,都是慕王爷所令,我姐弟俩也只是听命行事,不敢违背。”
“呵!”傅思滢冷笑,“亏我那般信任你们,你们却背地里阴我。我往后可不敢再找你们清方门做事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又接下谁的任务,转头就来害我。”
孙丹有些惶恐,赶忙解释:“您言重了,除了慕王爷,我们不可能会答应旁人来害您的。”
傅思滢一愣,差点骂人:“你这话一点也不安慰我!”
见姐姐说得不对,孙益立即补充解释:“就是只有慕王爷能欺负您,您放心!”
傅思滢:“……”
她一点也不放心,反而更慌了!!
郁闷地登至二楼,在孙丹的示意下临近窗边向外一看。只一眼,傅思滢立即诧异掩口,低声惊呼:“怎么这么多人?”
从楼上向外望去,远处的视野之中有一处宽敞场地,院子里站着满满当当的人,该是清方门的几乎所有人都聚在那里。
人们围院子的边缘而站,中间腾出一大片空地,最中间有一人被架在十字木架上,背对着傅思滢的方向。
离得太远,傅思滢看不清,问:“那是谁?”
孙丹语气凝重:“是花娆。”
闻言,傅思滢惊愕,扭头紧盯孙丹:“谁,花娆?是我见过的那个花娆?”
“是,正是您见过的花娆,给您在福好客栈做过事的。”
傅思滢再看向远处,顿时,眼神变得同孙丹一样复杂难言。
昨日花娆于慕王府门前挑衅于她,她鉴于花娆所属清方门而且是给漠苍岚送药的,便未敢自行反击,只是让人将花娆关进慕王府的私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