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随口一说,”蒙挚听着苏哲的话点着头,但随即摇头,“也许是口误呢?你看陛下这些年的朝政……”

好不容易将蒙挚安抚住,苏哲看向已经平静下来面无表情的霓凰,一时间有些无措,最终他还是执起了她的手,两人在院子里散着步。

“兄长。”霓凰看着视线游移不定的苏哲,还是先出了声,“我知道兄长在担心什么,但是如果当年一案真的另有隐情,不是更好吗?”

“霓凰,当年的事情,我说不准。”在刚才想起萧景宁那句话后,他就回忆起了这些年来一直刻意避开的往事,他能感觉到,那个人是真的疼爱他们,绝对不是萧景宁所说的那种不在意的人。而他也想起了在他们去出征去北境后,父帅的一些举措,倒像是早料到会有事情发生一样,他的赤羽营保全了接近一半的不是很打眼的人手,“可若是父帅早有所觉,以父帅的能力,怎么可能还会到那境地?而他……若真不是他心存猜忌装糊涂,那为何这十三年来,从来不见他有一丝想要为当年的旧人翻案的意思?”

“兄长的心思霓凰懂,”霓凰看着苏哲,“你是怕恨错怨错。但这些原本就是不确定的,若是另有隐情固然可喜,但若事实就是那样呢?兄长说怕靖王认出你所以会顾忌你,是否也怕那个人不是你一直以来认定的样子,所以也有所顾忌?”

“我……”苏哲眼里罕见的有了一丝迷茫,“我不知道。”

“就我看来,其实景宁一直在指路不是吗?”霓凰算是旁观者清,她眼中只有苏哲,至于旁的都是顺带的,“不管有没有隐情,这件事都要当做真的是那人的猜忌来办,至于别的事情,相信到了最后,会有答案。”

“也是。”苏哲叹一口气,“霓凰,对不起。”

“兄长不必说对不起,”霓凰握紧了他的手,“霓凰只希望,无论结果如何,都请兄长不忘当年之诺。”

当年之诺……苏哲眼前一阵恍惚,那时候他跑疼爱他的太皇太后跟前求她赐婚,他对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牵起了她另一只手,四手相合,苏哲郑重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半晌之后,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看样子是说完了,该行针了。”

却是萧景宁,旁边站着看起来不是很正经的蔺晨。晏大夫行针没有差错,这时候聂锋也是累极而睡了过去,晏大夫向夏冬说着该注意的,然后收拾着药箱,向着另一个病人房里走。

看看这两个白衣飘飘的人站在一起,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吊儿郎当,苏哲竟然觉得无比的和谐……“其实你们两个挺配的,考虑一下?”

“喂喂喂……梅良心,你改名梅婆了吗?”蔺晨环抱双臂,瞅瞅萧景宁,面上顿时现了一丝可疑的红,但很快掩了去,对着苏哲道,“你这个小表妹经常说话噎人的你知不知道?而且本少阁主原本就是寻她到江左给你治病的,结果她二话不说就把本少阁主迷昏了,不然你的病早好了……”

“那可不一定。”萧景宁对于苏哲那什么配不配的话没有一丝反应,“即便那时候你正正经经把话和我说完,我也不会去江左。”

蔺晨一愣,“为什么?”

“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个悬壶济世的医者?”萧景宁看向院中绿树,“我做事一向随心而为,江左梅郎与我何干我要跑到江左去给他治病?而且,那时候我未必就会研究这门针法。”

“这……”蔺晨有些哑口,却是自发的为她辩解了起来,“你堂堂一国公主,在瘟疫爆发时不避灾祸,而是马不停蹄的就往瘟疫蔓延之地赶,也不求任何回报,连名都只是个假名,怎么就不能称一句悬壶济世了?”

孰料萧景宁根本不接茬,只淡淡的对着苏哲道:“走吧,时辰不早了。”

苏哲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那时候即便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病人的存在,她也不会为此前去江左,而蔺晨也绝对无法说服她。而她之所以会为他研究这门针法,也是因为认出了他,而且……如蒙挚所说,虽然那时候她还小也不爱说话,但是总爱待在他身边,于她而言,或许他也是不同的,所以才会尽力。

随着苏哲身体的好转,行针时间越来越短,这一次仅仅用了五个时辰,而苏哲也只需要睡七八日便可。蔺晨昨晚便翻看了那本《回春针谱》,这门针法难在对每个穴位和每一针的轻重缓急的把握,而在完全没有先例的情况下,仅仅一年多她就研究出来了,蔺晨不由对萧景宁升起了敬意,这也是为何萧景宁说她并不是悬壶济世的医者时,他会下意识的反驳的原因。

而此时他同样在为萧景宁打下手,萧景宁施针时和她平时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是那行云流水的针法,比晏大夫要流畅得多,他忽然觉得心里很安宁,这样一辈子看着也挺好……等等,蔺晨被刚刚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刚刚捏在手里的针便掉在了桌上,引得萧景宁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他赶紧将针捡起来放冰续草药水里。

“都怪这梅良心,乱点什么鸳鸯谱,害得本少阁主胡思乱想。”蔺晨继续打着下手看着萧景宁每一针,但眼睛不时的就会看看人的面色,萧景宁额上冒出一丁点汗迹,他都赶紧掏出白绢给她轻柔的拭去,萧景宁因为要全神贯注的施针,也就任他作为,倒是一旁的晏大夫一脸严肃的来回看看两人,忽然捋着胡子微微笑着点了点


状态提示:第127章 承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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