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跟你结婚。”
男人如墨般眼眸不带丝毫感情的注视着她,哪怕口中说着道歉的话,也分明没有丝毫愧意,一如既往冷静矜漠。
从未将她看进眼里。
叶瑾珩从恶梦中惊醒,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坐起身来,没有开灯,在黑暗里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泪水刚盛出眼眶,便被她仰起头逼了回去。
——
翌日,叶瑾珩洗漱完下楼,就见父母和爷爷都在,连妹妹都,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见到她下来,叶瑾萱脸上立即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脆生生的喊道:“姐姐早上好!”
叶瑾珩走到她身旁坐下,扬了扬眉,道:“萱萱怎么还没去上课?迟到了小心园长阿姨打你的屁股!”
叶瑾萱反射性地抬手捂住了屁股,小脸也皱成了一团,但想了想还是凑过去,在叶瑾珩脸上叭叽亲了一口,笑嘻嘻道:“没关系,萱萱要陪姐姐吃早餐,园长阿姨知道了一定不会怪我的!”
叶瑾珩抬手接住她扑过来的小小身子,被蹭了一脸的口水,嘴角轻抽了一下,她捏了捏叶瑾萱的鼻子,轻哼了一声,“你下次要是再亲我一脸的口水,小蛋糕没有,粮炒粟子没有,漂亮小裙子也没有了!”
叶瑾萱才因偷香窃喜,叶瑾珩的话一出,她立马怂了,老老实实地抬手把姐姐脸上的口水擦掉。
叶瑾珩放开她,小家伙立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捏起一片吐司大口咬了下去,腮帮子塞得鼓囊囊的。
叶瑾珩这才将目光转回了父母和爷爷身上。
叶父倒是没说什么,抖开一张报纸,看似专心的看着。
李玲怡身为继母,也不好开口提及,只是起身给叶瑾珩递了一杯豆浆,斟酌道:“何姨在厨房里蒸了几个包子,你要是想吃,我去给你拿。”
叶瑾珩一贯爱吃中餐,早上不爱喝奶牛,最爱喝豆浆。
叶瑾珩接过豆浆时道了一声谢,礼貌却疏远的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李玲怡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叶瑾珩去厨房里端了一碟小笼包出来,顺手塞了两个给叶瑾萱,便自己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叶鹤云看着孙女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又想到昨天订婚宴上的事,气得胡子一吹,刚要开口,叶瑾珩像是头顶上长了双眼睛似的,先他一步说了话。
叶瑾珩道:“爷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心情。既也不想在你们面前委屈得哭鼻子,也不想自欺欺人的说我没事。”
叶鹤云张了张嘴,终是叹了口气,忿道:“唐家那小子实在是不像话!”
叶父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心不在焉地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咂摸了一下没咂摸出什么味道来,便又放下,但眼底却随着叶鹤云的话酝酿起了怒意,面上却一故沉着,仿佛毫不在意。
叶瑾珩垂下了眼睫,看着手里的筷子夹着的小笼包,语气淡淡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叶鹤云折起餐巾拭了拭,闻言重重冷哼了一声,道:“瑾珩说的对,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唐家未免太过狂傲,这般不将我叶家放在眼里,说订婚就订婚,说不订就不订,真拿自己当皇帝老子了不成?”
叶振轻轻咳了一声,欲要说什么,叶鹤云有所觉地瞪了他一眼,劈头骂道:“你这个当老子的也忒没用,自家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在看你那点破报纸,也不知道说几句安慰话。怎么,你老子我说错了?从瑾珩下来你可说过一句话没有?!”
叶振抹了把脸,侧过头去看了眼默默吃着小笼包,仿佛事不关己的叶瑾珩,暗暗叹了口气,把报纸一叠,立起身来,道:“爸,我吃好了。”
叶鹤云惊堂木般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道:“站住!干什么去!”
叶振头也不回地道:“给您孙女出这口恶气去!他唐家若是不掉一层皮,我就在公司打地铺不回来睡了!”
叶鹤云这才满意,一脸“孺子可教”。
李玲怡与小女儿对视一眼,叶瑾萱捂着嘴偷乐,一股子古灵精怪。
叶瑾珩仍是垂着头,却有些食不知味起来。
吃过早饭后,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了,叶老爷子忙着联系老友,解释了一番昨日订婚宴上的闹剧后,对唐郁大加痛斥,并表示以为叶、唐两家必定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锦省的一些富商或企业家们,心中各有计量,交情深的,当即便表示再不与唐家有任何业务上的合作,如此不负责任的行径,实在为人不耻!
李玲怡送叶瑾萱去学校回来后,也忙着应付上门来探听八卦的贵妇人们,然只字不提叶瑾珩如何,对唐郁却是明嘲暗讽、隐喻其非君子真小人,品德有缺,没能成为叶家的女婿实是叶家祖先保佑。
叶瑾珩则换了一身衣服,去车库开了一辆车独自出门了。
叶鹤云本来不放心,但一听说她是去找唐氏辞职,立马又吹胡子瞪眼起来,骂骂咧咧道:“辞什么职还要你亲自跑一趟?给他唐氏知会一声都算抬举!不许去,你老实呆在家里,闷了就叫林家那小姑娘陪你出去解解闷,唐家那边有我和你爸在,定要叫他剥一层皮下来!”
叶瑾珩给他顺了顺气,尔后眼睫微垂,声音无甚起伏的道:“爷爷,有几句话,我想当面和他问清楚。你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傻事。”
叶鹤云看着表情冷漠的乖孙女,心里疼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