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垠的漫漫黄沙,风一吹便逼得人睁不开眼,逶迤连绵的平沙丘陵,孤雁飞了过来又飞回去,袅袅炊烟不知在何方燃起,苍老腐朽的断壁残垣萧瑟在孤风中,仿佛在述说着这个不毛之地曾经的繁荣昌盛。
年轻夫妇并着他们的可怜儿子骑着骆驼前行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里。
“哎呀,都说这芳漠州万物凋零最是荒芜,如今一看何止是荒芜,简直是绝迹!”秦霂挠头抱怨道,他们已经赶了一天路,却一个人家都没看到。
“哈哈哈小秦霂,一天不见小美人小心心发慌?”白袖挤眉弄眼打趣道。
“哎呀秀儿姐你又拿我取笑!”秦霂瘪嘴别过脸去,小脸却是染上了一抹红晕。
“前方应该有人家。”红释指着前方一处冒着炊烟的地方道。
“哇!肉肉菜菜我来啦!”说罢开始用力驱赶骆驼往前冲……虽然骆驼依然龟行,因为白袖小姐不会骑骆驼。
两炷香之后,三人终于到达。
“这……”三人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场景:一大堆彪头大汉围在一起啃羊肉,狼吞虎咽一看就是哪里的土匪跑出来觅食了,后方草棚里两个眉清目秀的一大一小的书生被绑在柱子上,一看就是被打劫的人。
“他们太过分了啦!”秦霂小可爱愤愤不平道。
这时所有土匪纷纷转过头来看向两人。
小夫妇齐齐将目光扫到秦霂身上,带着刀光,带着杀意。
秦霂小可爱干巴巴地笑着,后脊冒冷汗。
“拿下!”
敌方人数众多,黄天沙漠里,三人只好乖乖束手就擒。
三人被强塞进一个载着杂草垛的马车,连带着先前被打劫的两人。
“喂喂,小兄弟?”白袖朝着那个年纪大一点的书生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终于引起了人家的注意。
“什么事?”书生语气淡淡,不想过多搭理眼前的女人。
“我说,你们就因为不给别人羊肉就被绑起来啦?”
书生皱眉,一脸疑惑地打量白袖,似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咳咳、不想回答也没事,我叫秀儿,你们呢?”
“小白。”年纪大的书生答。
“大黑。”年纪小的书生答。
“……”
一阵颠簸之后终于到了匪窝,匪寨全由黄土垒成,虽在荒无人迹的大沙漠,寨子却是修得恢弘大气,房屋密密麻麻跟皇宫似的,人来人往虽全是粗手粗脚的爷们儿但是很和谐很热闹,正大门中央的土色牌匾上刻着“土龙寨”。
“哎,兄弟,这荒无人烟的大沙漠,你们是怎么养活这么多人的?”白袖拍拍赶车人的肩膀道。
那人转过头来,手扒拉下眼皮翻白眼。
白袖汗颜。
“哐啷——”五人被关进一间密不透风的土屋,只有上方小小的窗户能透进来些光。
“秀……娘,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呀?”秦霂把他的小身板挪过来,可怜巴巴道。
“放心吧儿砸!”白袖一把将他搂过来,“娘亲会保护你哒!”
红释坐在一旁使劲白了眼这对神经母子。
日落之时。
门被霍然打开,外面走进五个彪形大汉,扫视一圈屋子之后,目光定在白袖三人身上,然后不由分说将三人拉起推出去。
三人来到了一座较大的建筑物里,走进一看,宽敞的大厅众多的桌椅,应当是土匪商议事情的地方。
上方一个虎皮做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健壮男子,约莫三十岁,肌肉雄实像涨了气,身穿貂皮露出粗壮的手臂和小半截腿,脸倒是长得很端正,深邃的五官,颇有肉感的嘴唇,尤其那鼻子,像一座高耸的山峰。
那五人扔下三人后就带门出去了。
虎椅上的男子把弄着手上的匕首,那匕首样貌与一般匕首一般无二,只是匕尖多了一块紫色的玛瑙。
把玩了一阵之后,似是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抬眼正视下面三人道:“你们三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啊?”白袖傻了眼,心想不是您的手下啥也不说啥也不问直接就把我们绑来了嘛怎么您老人家还反过来问我们?
“呵呵,大哥,我们一家三口本想渡这沙漠前往苏岐国探亲,走到半路看见您的兄弟们在那儿吃东西,本想讨两口吃的,结果他们不由分说就将我们绑来了!”白袖一脸谄媚笑嘻嘻道,“您看,既是误会,那便将我们放了吧。”
“放了?”男子怔了一下,片刻笑道:“怕是放了你们也走不出去。”
“为什么?”秦霂豁地从地上站起来,又生生被白袖摁了回去。
“五天后是猰貐之日。”
听到这里原本一脸淡定的红释立马变了色。
“可是在土龙寨附近?”
“是。”
红释眉头拧得更深。
“猰貐之日是什么?”白袖和秦霂一脸好奇。
“原本只是听人偶然说起过,不想竟是真的,猰貐之日是这片沙漠人心最惶恐的时候,传说是上古神兽猰貐某天玩耍不小心留下的缺口,从那以后每年沙漠上会起一阵妖异的大风,能卷走一切罩在这大风中的东西,那风行踪不定,也很难预测有哪些东西会被卷走。”
“好小子!知道的挺多嘛!”男子从椅子上走下来,拍拍红释的肩膀道:“可愿意做我的小弟?”
“抱歉。”红释后退一步,“我已经有追随之人了。”
听到“追随之人”,白袖心里咯噔一下,她之前一直觉得红释这人怪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