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门不远处的草野地,聚集了一圈人,多是男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许小山拨开人群,进到内层,一个妖冶又清丽的女子正低头凝望,宛若一张画卷。女子妖冶之处,乃紫衣遮体,手腕,脚腕皆缠有花绳,紫纱披下,玉足莲立,柔弱无骨,与这一方保守女人大相径庭;而清丽之处,乃她如今做的事情,她正低头赏花,九秋香遍布草野,白花如梦,可谓岁月静好,无人忍心打搅。
“果然是王心璇。”许小山心中一喜,正要上前,可见到王心璇入神样子,亦泛起一阵不忍,遍顾四周,有好多男人亦跟他一样,脸上跃跃欲试却又隐忍克制。
这时,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似是顽皮打闹,竟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咿咿呀呀地往草野旁跑去,引得旁边人注目,纷纷在问“这是谁家的孩子”,有登徒子便说“孩子顽皮,可莫要惊扰了仙子赏花”。
男童在跑至王心璇旁边不远处时,脚上一绊,摔倒在地,待其爬起时,已是灰头土脸,细嫩胳膊上,多是暗红擦伤,他似是这才反应过来,嘴一瘪,便哇哇大哭起来。
众人的喧闹这才止住,俱都望向了男童,男童的哭声格外嘹亮,终于引起了王心璇的注意,只见她快步走到男童身前,藕臂伸出,似想抚慰一下男童,却又停住;朱唇轻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男童初看到王心璇走到跟前,哭声一止,可等待许久,都不见王心璇做出下一步动作,登时爆发出更大哭声。
王心璇见状,登时露出无助神色,众人这才明白,她竟处在手足无措的境地,俱都诧异起来。
许小山在一旁看着,不禁出声呼道:“王姑娘,你抱起孩子,轻轻摇晃几下,他便不会哭了。”
王心璇应声,疑惑地看了许小山一眼,似是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姓氏,可接着男童哭声又响,她便赶紧右臂一揽,将男童抱起,轻轻摇晃起来。
男童被抱起后,下巴恰好撑在王心璇的肩上,哭声登时止住,从许小山这个方向看来,恰好能看到王心璇的背影和其肩上露出男童的小脸。
只见男童虽灰头土脸,但眼中丝毫不见痛苦,完全不似一个跌倒后大哭的男童该有的神色,许小山正自诧异间,就见男童邪魅一笑,张开嘴巴,黑光一闪,便要咬下。
“小心!”许小山惊呼道。
王心璇闻声,登时便警惕起来,右手一划,却仍是一滞,接着男童咬下,王心璇脸上一痛,终狠下心来,真气陡然而出,将男童击飞开来。
众人见状,俱是一呆,忧色频现,只见王心璇受伤的肩膀处,正汩汩往外冒着黑血,片刻便浸染了一方紫衫,而被他击飞开来的男童,一阵黑烟笼罩,片刻间,就变幻成了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死死盯着王心璇,如临大敌。
而许小山瞧见这一幕,担忧之余却涌起一阵欢喜,心道:“她……她果然是修仙中人,她果然懂得修仙之术,那她便会懂得炼丹之法!”
王心璇的左肩仍在汩汩流血,她眉头一皱,嘴里默念几句,左肩伤口处便被一团紫雾包裹,叫外人再也瞧不真切,她这才看向被击飞的男子,道:“螭吻蛇毒?你是兽神宗的人?”
只见瘦小男子桀桀一笑,道:“小小年纪,已位临君境,神门三百年天纵之才,果然名不虚传。”
王心璇闻言,冷冷道:“久闻兽神宗八百年前群星璀璨,当时宗主位列神门二尊之一,曾降服过螭吻玄蛇一条,拘于青龙涧底,一为镇守宗门气运,二为青龙一脉弟子能感螭吻灵压,以得青龙真意,没想到八百年过去,兽神宗弟子一代不如一代,非但尽丧青龙真意,反而炼取螭吻玄蛇蛇毒,修此下等毒功,今我受之,也不过如此。”
王心璇此语,似是戳到瘦小男子痛处,只见他脸色一冷,道:“年纪轻轻,倒是牙尖嘴利,不过暂得上天垂青,便敢妄测先人,如今你中了我的螭吻蛇毒,此时体内真气逆行倒施,恐怕连腾挪一步,便都力有未逮了罢?”
王心璇冷笑一声,道:“迄今为止,我受过焚谷的焚心灵炎炙烤,呆过兵神宫的诛天戮地剑阵,听过如是寺的‘法灭悲曲’,遇到过各大名流望族的奇毒诡术三十余记,你一个‘螭吻蛇毒’,又能奈我何?”
“大言不惭!”话音未落,瘦小男子欺身上前,手上黑光一闪,一个乌黑蛇牙出现在其手中,寒光凛凛,“今日我青龙一脉弟子莫北公,便为师门除去你这个心头大患!”
王心璇见状,欲躲开莫北公的前冲之势,可她接着便脸色一白,面若金纸,莫北公这时已到近前,乌黑蛇牙势如破竹,随莫北公身影幻作一团光影,雷点般的攻势打在王心璇身上。
而王心璇行动不便,左肩处又有伤在身,只得以右手挡住莫北公攻势,不过片刻,身上已多见伤痕,脸色亦是愈加苍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