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看到了一步登天之法?”
鹤发道人平静的声音回荡在这无为宫内,引得许小山三人齐齐望向张毓。只见他脸上既惊惧又愤恨,一字字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通天之道,亦可养有余而补不足,是以有一步登天之法!”
许小山和追风月闻言,脸色大变,惟风福佑尚有些疑惑地问道:“张毓,此话何解?”
“何解?哈哈!”鹤发道人大笑起来,身上道袍蓦然无风自动,“尔等便是‘有余’,为师便是‘不足’!”
话音未落,鹤发道人闲庭野步般走了上来,随意地说道:“这无为宫,早已被我布下阵法,来保护这紫檀香木,琉璃花盏莫被尔等破坏了去。你们又何必妄图离开,白费力气呢?”
风福佑闻言,脸色惨白,绝望地望着一步步逼近而来的鹤发道人,许小山见状,喝道:“福佑,莫要失了心志!”
风福佑这才回过神来,咬了咬牙,眼中清明了几分;这时追风月忽然喝道:“小风儿,小山,张毓,咱们四人合力,以最大真气击向这大门,定能破了这狗屁阵法!”
许小山三人闻言,看向了追风月,四人坚定地点了点头,皆运起各自真气极致,并行一处,聚起一道银白气刃,朝大门交接处轰去。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大门被轰击到的地方有肉眼可见的气纹荡开,一阵“呲呲”异响后,骤然化为云雾散去。
许小山心中一喜,正要推开大门,忽听身后传来风福佑的惊呼,许小山转头望去,只见风福佑后颈衣衫被鹤发道人拉住,眼中绝望,浑身僵硬,似是已被鹤发道人以真气钳制住了全身。
“好功力!”鹤发道人忍不住惊叹一声,接着露出嫉妒神色,“以鼎炉之法,竟能修得如此威力,破了我的困仙阵法——这等天资,可是让为师好生羡慕!”
追风月见到风福佑被鹤发道人所擒,睚眦欲裂,道:“放手!”而张毓和许小山此时也死死盯着鹤发道人,再不思逃出生天之事。
“呦,”鹤发道人笑了一下,“看来我抓到了一个,相当于抓到了四个人呢!”
未等鹤发道人声音落下,追风月便疾冲鹤发道人而去,待到方寸之时,猛然并掌如刀,聚起全身真气,化成三尺气刀,往鹤发道人腋下三尺而去。
“好!好!好!这等功力天资,待为师攫取精华之后,岂非要踏至王境?”鹤发道人见追风月攻势凌厉,却并不惊慌,待气刀逼近一刻,忽然将所抓风福佑向下一拉,恰好挡住了气刀来路。
追风月见状,脸色大变,但方才盛怒之下,已是把全身真气化作这一刀之中,再要收回,力有未逮,情急之下,只得硬偏其道,扭曲手腕,活生生偏转了气刀方向,打向了空处。
饶是如此,风福佑的小臂仍是被气刀锋利气劲所碰到,忍不住闷哼一声。
风福佑的小臂登时鲜血涌出,印红了衣袖,追风月见状,急忙问道:“小风儿,你……你可还好?”
风福佑被抓住时两眼就已噙满泪水,这时闻言,泪水几欲落下,但仍强笑道:“风月,你快走,跟小山和张毓逃出去,找到仙家高人,再回来救我!”
“闭嘴!”追风月蓦然吼道,风福佑不禁呆住,这是追风月第一次吼他。
“三人合力,救下福佑。”话音未落,许小山便冲向了鹤发道人,他从未学过攻防之法,只懂把全身真气散于拳脚之上,对鹤发道人尽使些少年争斗的扭打之术。
张毓也向鹤发道人疾冲而去,奔跑途中,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杀了他!”
追风月怒极而盛,全身真气倾然而泻,附于拳、脚,乃至膝、肘,甚而头、齿,但凡身上能有一丝杀伤力的东西,追风月皆随心而用,尽攻向鹤发道人的下三路,阴狠刁钻,无所不用其极
鹤发道人被三人围攻,一手提住风福佑,一手化解攻势,却游刃有余,反而谈笑风生,又偏偏只把风福佑用来挡住追风月的来路,令追风月既惊且怒,很快便丢掉冷静,拳脚并用间失了章法。
“风月,”许小山喝道,“意守丹田,宁心静气!”
追风月闻言,眼中终于一清,喝道:“退!”
话音落下,三人齐齐退出三尺之外,盯着鹤发道人,喘着粗气;而鹤发道人云淡风轻,连道袍上的清白鎏花都没有沾染一丝灰尘。
许小山和追风月这才明悟其与鹤发道人之间犹如云泥的差距,皆心中一凉,追风月望着强忍痛苦的风福佑,眼中一点点爬上绝望。
鹤发道人见三人如临大敌之状,颇觉有趣,笑道:“尝闻天资过人者若人中龙凤,世人难掩其瑜,如今还不是被老夫玩弄于鼓掌之间,似猫戏耗子?”
许小山心中气愤,却也知此时不是逞口舌之利的时候,可任是他左思右想,在如今力量如此悬殊下,却是也想不出半点解决之道!
“小山,风月,”张毓忽然开口道,“你们分别攻他身后、侧身,我来攻下路。”
话音未落,张毓已如利箭又冲了上去,许小山和追风月二人虽不知张毓打算,却都凭着往日的信任,依言也冲了上去,照其所说,攻向鹤发道人。
鹤发道人见状哈哈一笑,腾转挪移间毫不费力,说道:“为师实在感动于你们到此时,仍还存有幻想。这些年,为师收了多少徒儿,又见了多少徒儿?为师已记不得了。但尔等四位弟子忝列其中,想必为师能至少记得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