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的冰雪巨城在滚水和凿子的双重进攻下,被开辟出了一道数百丈广阔的巨型城门。二十七万赵军列着整齐队伍,从城门飞驰而出。
赵军倾巢出动,声势惊天,数十万铁蹄上下翻飞,震得大地战栗不已。马上骑士们杀气腾腾,目光冰寒,一路始终沉默。
他们已经沉寂太久,曾眼睁睁看着一座座城池被攻破,千千万万同胞被屠杀,却始终欲求一战不可得,那种憋屈的感觉,折磨得他们几欲发狂,每天只得靠玩命一般的训练来发泄。可以想像,一但让他们心中积蓄已久的压抑彻底爆发,会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大军中央,宁道乾全身披挂端坐在马背上,目光遥望远方,面色平静。十一名雄姿勃发,神色威严的中年将领拱卫在四周,一个个遥望前方浩浩荡荡的人海,目露火热。
这些人中,有成名已久的车骑大将军何武威,有战功赫赫的左将军赵玉树,有赵国著名的常胜将军司马率,有万人敌征西将军刘孟起,个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军中大佬,是这二十多万大军的灵魂人物。对于这场等待已久的大决战,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势在必得。
大军一路走走停停,以便始终能保持巅峰战力。一百多里路程,对于骑军来说,其实不算长途奔袭。
申时时分,大军与赵子兴率领的天鹰骑军顺利会师。对于仅损耗三百余骑,便杀得数千敌军尸横遍野,无一漏网的惊人战绩,回龙谷大军倒没什么,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从京畿调来的精锐见到那堆成小山一般的敌尸,惊愕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经过时纷纷向天鹰军诸人投去敬佩的目光。
宁道乾下令将已是疲惫之师的天鹰军调回休息,重新派出二千精锐游弩手继续担任狙击任务,其余大军原地驻扎休整,同时召来一众高级将领,商讨具体作战部署
冬日里夜长昼短,酉时天便已黑透。一天仅吃了一顿生马肉的燕国大军天刚擦黑便纷纷钻入军帐中休息了,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睡觉确实是一种节省体能的好力法。
匈奴大军也一样早早进入梦乡,没人注意到按正常情况早就该归队的斥候轻骑们无一归来。事实上就算注意到也不会有人理会,他们并不认为赵军会傻到放弃将他们困死的机会,来山谷中与他们打一场以寡敌众的决战。
戌时时分,燕军大营已是陷入无边的黑暗和寂静之中,只有大营外的十余座哨塔上还亮着微弱的火光。几十名无精打采的哨兵缩着脖子,蜷缩在自己的岗位上昏昏欲睡。
突然,一名哨兵猛地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骇万状,指着前方,颤声道:”看,那是什么?”旁边的两名同伴大惊之下,睡意全无,待得看清塔下那正快速接近的汹涌人潮,顿时如坠冰窖。
“不好,敌军来袭,快鸣锣示警。”一名哨兵嘶声道,另外两名哨兵这才如梦初醒,然而,不等他们有所动作,赵军已快他们一步抢先出手。
近千张硬弓齐射之下,飞蝗般的箭雨直接将十二座哨塔尽数淹没。一轮箭雨之后,数十名哨兵尽成死刺猬。两万名赵国骑军齐齐翻身下马,抽出腰刀,一起涌上,片刻工夫便将大营正面的鹿材寨墙尽数拆除。
十二万大军当先一涌而入后,并没有急于袭营,而是在各营将官的指挥下迅速摆好弧形之阵,纷纷摘下长弓,点燃箭头上的浸油布条,弯弓搭箭,齐齐射向燕军连绵的营帐。
燕军由帆布或牛皮制成的营帐沾火即燃,很快,整个大营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从睡梦中惊醒的燕军们衣衫不整的跳下床来,发现除了起火的大营区域还能看见亮光,四周俱是无边的黑暗。黑暗中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赵军,一个个顿时心惊胆寒,纷纷四散奔逃,整个大营一片混乱,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赵军则好整以暇的守在出口处,见到靠近的燕军便是一轮箭雨招呼过去,绝不放跑一个活着的燕人逃出。
矗立在大营中央的大帐前,李帝江、许文春、司马烈等军中高层尽数聚集,望着四周兵败如山倒混乱不堪的局面,一个个面如死灰。
李帝江眼见大势已去,抽出佩刀横在自己的咽喉处,怆然道:”老夫有负大王圣恩,如今唯有以死报国。”
诸将急道:”大将军万万不可。”
许文春忽然诡异一笑,道:”李将军切莫动手,这场仗依咱家看来,咱们未必便会输。”说完从怀中取中一支香来,擦着火折子引燃。
“这是?”李帝江虽是满脸的疑惑,可还是放下刀来。死,他虽然不怕,可但凡有一丝希望不用死,谁又愿意去执意寻死?
“这是临行前大王所赐降仙香,点燃后可以召上仙临凡,以仙人的能力,力挽狂澜不过是举手之劳。这赵国明明气数已尽,强行逆转天意,必遭天谴。”许文春自信满满道。
李帝江顿时眼睛一亮,大喜道:”大王高瞻远瞩,非臣下所能及也。来人,快快竖起帅旗,召集残军旗下汇合。”
“诺”诸将精神大振之下,纷纷散去召集残兵旧部去了。
一支香转眼燃烧了大半,却依然不见有什么反应。赵军在一口气射光所有的箭矢后,开始变阵为进攻之阵形。随着主将的一声令下,十二万柄寒气逼人的战刀齐齐出鞘,刹那间,滔天杀气冲天而起。
燕军这边,在众将奋力喝斥约束之下,帅旗下已聚起了十多万残军。这些残军人数虽众,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