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承奕从房中退出来后,一名内侍悄然靠了上去,给东承奕递上了一件外衣,“殿下”
“宫里头都交代好了吗。”东承奕问了一句,披上外衣,往隔壁走去。
这里是他在宫外的一处别院,平常鲜少用到,但是每天都会打扫得干干净净,主要用来接待客人之用,或者他面见一些在宫里头不方便见的人。
在这里过夜,似乎还是这所别院有史以来第一次。
内侍恭敬道,“殿下放心,已经派人传话去了,说殿下在宫外同国舅爷详谈甚欢,多喝了两杯,所以住下了。”
东承奕淡淡“嗯”了一声,转身进入隔壁厢房。
安抚好宫里洛映雪的情绪,别让事端生出来,是当下重要的。
“你去让厨房做清淡滋补的东西,待会送过来。”东承奕吩咐了一声。
“是。”内侍领命正要离去,却听得自家太子爷突然问了一句,“洛云染有消息吗。”
他追到山里就是为了去找洛云染的。
事实上,上次和自己的心腹商量过后,他一直是在打宁柔的主意的,所以这阵子一直派人盯着宁柔的行踪。
才会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绑匪所在的溶洞。
但是这才的绑架却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还没有真的有所行动,宁柔那边就自己出事,被绑匪给绑了。
东承奕听闻这个消息后,当下就起了顺水推舟的心思,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安排,又听说洛云染不见了。
结果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次顺水推舟还没利用起来,还没有要挟到东锦霖,他自己就把人给救出来了。
东承奕不由得扶额,有些懊恼。
现在他和宁柔有了这层关系,借助宁柔再来要写东锦霖的这条路似乎已经不方便了。
内侍“呃”了一下,道,“霖王妃傍晚的时候曾去宫中找过您,不过”
“她找过我”东承奕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一把抓住内侍,“怎么没人来告诉本宫她找我什么事现在人呢”
内侍低垂着头,唯唯诺诺道,“殿下当时在忙。”
那种时候,怎么敢有人进去打搅主子,当然这话只能放在心里说,当面是没有哪个下人敢说出来的,除非是脑袋不想要了。
东承奕轻咳了一声,跳过第一个问题,“她说了什么”
“奴才不知,只知道”内侍吞吞吐吐,似十分难开口似的。
东承奕不耐烦地催促,“有话就说,要是舌头捋不直本宫就让人拔了省事。”
内侍吓得一抖,连忙和盘托出,“殿下只知道太子妃和霖王妃吵了一架,然后就就不欢而散了,其他的奴才就真的一概不知了,殿下恕罪”
东承奕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洛映雪,先前一直觉得她比洛云染要识大体懂规矩,自从成为太子妃之后却每一天都在破坏她之前留给自己的好印象。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东承奕一挥手,内侍如蒙大赦,连忙恭敬地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
桌上的蜡烛了一夜,只剩下一滩融化了的烛泪,冒着一青烟,火苗早没了影子。
“王爷王妃”
一道匆忙娇俏的声音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屋子里的两个人瞬间一醒,洛云染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桌上,手一滑,差撞到下巴。
旁边及时伸出来一只大掌,给托住了。
洛云染瞬间一清醒,自己撑着坐直了身子,“怎么了小鱼儿,是有消息了吗”
小鱼儿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忙不迭头,“奴婢在宁亲王府门口守了一夜,刚刚看到宁柔郡主来了”
东锦霖豁然起身,“是真的来了你确定你没看错,那人是宁柔不是别人”
小鱼儿举起四根手指发誓,“看得千真万确绝对就是宁柔郡主没错,而且开门的下人也对她行礼喊她郡主,不可能有错啊。”
东锦霖蹙眉,紫眸有些迷惑,“她好好的来了,那昨天那封信”
小鱼儿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看到人来了,知道王爷和王妃还在担心,就赶紧跑来报信了。”
“好了,人来就好。”洛云染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到了地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也是怕自己有所耽误而真的害宁柔出了什么事,虽然她不喜欢那小郡主,但也没恶毒地希望宁柔出事。
她身朝东锦霖招了下手,“具体情况你待会去找她问问吧,我先去睡觉了。”
一直大掌拉住他,洛云染不明所以地“嗯”了一下,被拉着跌坐到了床沿。
原本躺在床上的东锦霖和她瞬间换了个位置,变成东锦霖站着,她坐着。
“不用去了,你睡这里,我起床了。”他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起床的原因,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哑,意外地有种温柔的感觉。
说着洛云染就被按着躺平了。
洛云染一懵,被子已经盖了上来,呼吸间瞬间多了一抹清冽的龙涎香的气息,是东锦霖身上独有的味道。
“乖,闭上眼睛。”东锦霖对她还睁得大大的眼睛明显不满,蹙着眉提醒了一句。
洛云染看他盯着自己,正好先把眼睛闭上,想着等他一会走了她再自己西苑去睡就是了。
不过看他精神不错的样子,看来昨晚的毒发是已经熬过去了,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看洛云染闭上了眼睛,东锦霖这才朝小鱼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到外面说话。
小鱼儿立刻心领神会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