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又恢复了安静,我重新躺下,仰视着苍白的天花板。脸颊上还有被他濡湿的痕迹,空气中还有他阳刚的炙热气息,只是人已经不在了。
这就算是走了吗?
这就算是分开了吗?
我以为还得有个祝福语什么的,没想到这么简单!
好吧,我也本不是应该人家去复杂的人物。
只是看到手腕上手镯,又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又算是什么?
外边的雪尽情地展示着它的豁达豪迈,从高山到深渊,从大地到尘埃,它俱都包容在怀!感受着这份宏大,顿觉得心都宽了。
天色渐黑,刘妈已经在准备晚饭。我想我要在这里多呆一夜了,明天一早去车站。
晚上竟然出了月亮,邃蓝水晶的苍穹倒扣在散射着碎金光点的皑皑白雪上甚是美丽。
我无法入眠,为明天将要自由而兴奋,但又似乎还夹杂着淡淡愁绪,一种伤与喜冰与火相互交缠的情绪让我焦躁。
分针一圈一圈的转下去,时针一格一格地走下去,感觉像是煎熬了一个世纪,可天还是黑的,时针也才指到了“1”而已。
我抓了一把头发,坐了起来。既然睡不着,干脆看个电影吧,总好过满脑风暴让人疲累。
笔记本电脑就在床头边的椅子上,我探身用力。
“咔哒!”
门开了,我一惊一个踉跄栽到床下。
灯开了,我嘴啃泥的姿势大现于亮光之下。
“莺莺!”
我转头看到一个巨人移步而来,他身上的寒气也立即袭来,冻得我一哆嗦。
“莺莺,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适应了强光,看清面前的脸,惊讶地问:“明南,你怎么回来了?”
他扶起我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尴尬地说:“没,没事,想拿电脑来着,正好你进来,抖了一下就栽下去了。”
“呵呵……”萧明南深沉的笑声似乎是从胸腔发出,浑厚有力,“莺莺,我就知道只有你这里才有好玩的事情。”
“你看我笑话。”我郁闷地推开他,被他身上的寒气冻得一哆嗦,赶紧爬回了被窝里。
他一边脱外套,一边问:“这么晚了,拿电脑干什么?”
“没事。”
他又去脱西服,“睡不着?”
我看着他行云流水地脱脱脱,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睡觉啊!”他已经毫不客气地掀开了被角钻了进来,我躲开他一些,“你不是去阳城了吗?”
他一把将我揽过来,冰凉的手隔着睡衣抓在我的胳膊上,我一边掰他的手一边问:“怎么又回来了?”
“来办未办完的事。”他将我按进了被窝里,并顺手关了灯。
我烦躁地推他,“什么事啊?诶诶,别碰我,你手太凉了。”
“那你给我暖暖。”
“我才不给你暖,你找董丹琦暖去。”
他把我抱的更紧了,“吃醋了?”
“胡诌!”
“不睡觉是在等我?”
“胡诌!”
“想我想的失眠?”
“胡诌!”
他啄了啄我的嘴唇,声音突然沉了,“莺莺,明天就要离开了,你一点也不伤心吗?一点也不留恋吗?”
我无声勾了勾嘴角,“就像你突然长了第六根手指头,尽管你每日都看它,甚至喜欢它,像呵护自己其它的手指一样呵护它,但终有一天你还是会切除它,那么请问,你会伤心吗?你会留恋吗?”
萧明南不语,黑暗的室内,他的眸子映着未拉严实的窗帘透进来的雪光闪烁,他的手已不复起初的凉,只是他身周散发出了另一股寒气。
他的手开始用力,抓的我胳膊都疼了,半天,他咬牙切齿地说:“原来我只是你的第六根手指头,多余!”
感觉到危险的气氛,我暗恨自己太傻,怎么能什么都说呢?于是赶紧转圜道:“啊,我是你的第六根手指头。”
寂夜无声,他开始变得暴躁暴厉!
我掩面哀嚎,自作孽不可活呀不可活!
……
阳关透过窗帘耀很了我的眼,我缓缓睁开眼睛,拉过被子遮光,脑中蓦地闪过“我今天就自由了”,喜形于色,嘴角咧到了耳根。
愉悦的心情让疲乏都减轻了,床侧已空,我拿起萧明南用过的枕头,悻悻地扔了出去。
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不由得蹭的坐了起来。
上午一共有两班去铭城的车,九点和十一点,错过这两班就要下午两点了,而下午的班车到了铭城肯定是夜里,加上刚刚下了雪,真正到铭城还不知道是几点。
起床洗漱拉箱子出门,我一共用了二十五分钟。出门时刘妈端着一杯牛奶在后边追赶,被她热情灼伤,我停下脚步喝了牛奶出门。
除了那个镯子,这里的东西我都留在了这里,所以我仍然是一只小小的皮箱。
想起那次从万蓝山出来时,我也是这样,只是那次我留下的是镯子,而这次我带出的是镯子,留下的是一张用来清账的存储卡。
一个人拉着箱子咕噜噜往外走,箱子和地面鹅卵石的撞击声,呜呜隆隆像马达,蓦地想到自己刚来这里时的情形,萧明南烦躁地嫌我制造噪音……我扯了扯嘴角,把皮箱拉的更响了。
一辆车蓦地停在了我身旁,看到是我经常出门用的车,我笑了笑说:“大黑,我这是要离开,以后都不用车了,你回去吧。”
大黑下了车,执拗地为我打开车门,“少爷吩咐说以后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