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光很是美满,洁白的光亮从树丛一直映入人的眼底,在身旁划出一个斜斜的光圈,将苏浅落微醺的面庞照耀的更加绯红。“莫要喝了,快走呀,快离开此处。”那个影子仿佛感受到了周围渐渐包围的气息,那是一种令人压抑,窒息的恐怖气息,她以为她已经将自己完全封印了,可却不曾想竟然能够开口说话,在她的心底说话。
“你谁啊,你管我,你不过是一个被我囚禁的人,却妄想封印住自己,你以为你不让我知晓曾经的经历,我就无从得知了吗?你看我,不是一样知晓了,何况你的那些风花雪月,招蜂引蝶的事迹我一点也不感兴趣。”苏浅落拿着酒壶,似乎开始说着酒话。
“浅落,不管你有多么讨厌我,求你了,快走吧,这里不安全。”她心急如焚,却又没有办法,一个被梦里的人囚禁在梦里的入梦者,她怕是这世界上难得的悲剧了吧。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熊熊的火光蔓延在苏府的每一个角落,染烟这才察觉,赶了过来,想要救苏浅落,可火势实在太大,她无法控制,无法赶到后院,只能用尽一切办法用目之所及的工具灭火。府外的路随风望着眼前这熊熊烈火,顿时心生不安,这府中当真没有人吗,苏浅落真的不会在里面吗?那一日,欧阳绝尘抱着苏浅落离开的时候他瞧见了,可却有口难开,因为得罪欧阳绝尘的下场绝对会比得罪景亭的下场不知凄惨多少倍数。
可此时的苏浅落还沉浸在自己的醉意当中,她却被全身禁锢,无法动弹,眼见苏浅落头顶的那棵树也染上了火光,那摇摇欲坠的枝丫就要向苏浅落砸了过来,她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双目紧闭,可谁知道下一秒她竟然真的从苏浅落的身体里出来了,她望着自己的手掌,仿佛觉得一切难以置信。可却再顾不得那许多,扶起苏浅落,跌跌撞撞的朝着前院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身子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了,却在这个时候终于见到了染烟。
染烟见到苏浅落被一个陌生女子救了出来,惊喜莫名,飞速跑了过来,扶住了苏浅落,对着她便是一阵道谢:“多谢姑娘救了我家小姐,不知姑娘为何会出现在苏府呢?姑娘快随我离开吧。”她笑了笑,有些物是人非的意味,染烟还是从前的染烟,可她却再不是从前的她了,她的双眼越来越沉重,直到下一秒重重跌落在了地上,可是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染烟瞧见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的陌生女子在一瞬间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她心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试探性问道:“姑娘,姑娘?”可空气中只有她的回音,却没人任何人的声音。她吓坏了,急忙扶着苏浅落离开。
她瞧着自己刚刚被火光不小心灼伤的手掌,支撑着脆弱的身子,看到这一幕,她心底也不知道有多少疑惑,为什么她竟然会在一瞬间便瞧不见自己了呢?火光中,她的身影一点一滴仿佛那烛火上的灯芯一丝丝的被融化,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似乎变得轻盈了起来,开始如萤火一般消散在空中,可就在她缓缓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候,眼前却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身影。
苏浅落与染烟刚出苏府,便遇见了景瑜,染烟有些吃惊,只见景瑜的双眼只一刻不曾离开这醉的不省人事的苏浅落,眉眼之间充满了忧虑与关切,“殿下。”还不曾等到染烟将话说完,便一把打横抱起苏浅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将她惊醒。
这是在哪,我又在何处呢?当她睁开了双眼,却是在一间太过陌生的屋子,她竟然没死吗?她疑惑地试探性下了床,一步步向着门走去,可当她路过那面镜子之时,却无意之中瞧见了镜子之中的自己,这张脸那般平凡普通,没有白皙如雪的皮肤,没有精致俏丽的五官,就连双手都有些粗糙,除了那双还算精巧的眸子,通身且是默入人群之中却也找不到的再平凡不过的样子,这张脸的主人不正是她自己吗?好像许久不曾见到自己的容颜,竟然会有了些许失落,她呆坐了下来,久久瞧着镜子中的自己,如今的她竟然连名字都失去了,那么在这里,她又是谁呢?难不成竟然会是一个上帝视角的人吗?否则她如何能够感应到苏浅落那个时候将要遇到危险,可为何自己却又会突然消失,如今是谁救了自己,他又如何能够瞧见自己呢?这一连串的疑惑让她实在惴惴不安,她是苏浅落还是雪梨末,不,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那么平凡却又那么真实存在,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却不知何时,一滴热泪打湿了她的手掌,而此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渔家装扮的男子,他的手上端了一个药碗,见她醒了,也很是欢喜道:“山中清苦,姑娘且用些药草,切莫让着紧的人担心了!”说罢,便笑了笑,她大惊,眼前的人不正是七皇子白景宏吗?是梦吗?这梦未免也太过离奇了,难道这样还能遇到远程助攻吗?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吧,她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不知在下该如何称呼姑娘?”那人又问道。
“我叫苏,不。”她想了想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她怎么能这么说呢?“多谢公子相救,公子不必客气唤我小末便可!”她曾做过苏浅落,也曾做过雪梨末,可如今她却谁都不是,只是自己。唉其实不就改个名字嘛,但怕只怕改变的不只是名字还有人心。
“很好听的名字,你叫我小宏就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