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作监的掌判监事叫田冲,与我相识,我已与他说好,明日一早,你们俩个悄悄进监,田冲会说你们是翰林院的修书,到监中修复图纸破损的,如此方便你们行事。”
狄人杰说完,马武天、苏修文点点头:“大人放心,我们二人自会小心。”
翌日清晨,马武天、苏修文全都换上文吏打扮,到了将作监前,田冲已在此等候。
马武天、苏修文齐齐躬身施礼:“田大人。”
田冲笑道:“二位免礼,狄大人已经跟我说了,你们要进监暗访,我已经做了安排,咱们边走边说吧。”田冲在前头引路,众人一起进入将作监内。
监里地方颇大,前后左右三进大院,十来所房屋,其中最大的一座便是藏图库,足有六间屋大小,里面林林总总,摆满书架,足有上百副之多,每副书架上又放满图纸、卷轴无数,间或还有沙盘模型,建筑木制小样等等,一一成列其中。
马武天、苏修文进到里面,犹如置身于工程图纸海洋之中,左右环顾,顿时有些发傻。
田冲道:“这里放着长安建城以来,所有的建筑工程和房屋建造结构图,总数量不下上万。另外还有累年记录的工程事件和修缮记录,来,这边走。”
田冲说着,引二人走到藏图库中央,那里有一座巨大的书架,架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巨书。说是巨书,因为长有五尺,宽有三尺,远比寻常的书本要大上几倍,书面上写着巴掌大的几个字“长安工程纪要”。
翻开来,只见里面洋洋洒洒,均是一条条工程记录,包括年月日、时辰、项目名称、负责人、工程情况等等一应俱全,还配有相关工程结构图,建筑模型等等。
“这就是记录用的书册,但凡有什么工程、修缮、改造之类,均会在里面添加书写。啊,对了,这只是近十年的记录,之前的都在旁边收着。”田冲说着,伸手往旁边一排大箱子一指。
二人上前打开一口箱子,只见里面满满一箱全都是其他年份的工程纪要书,再看看箱子的数量,估计这纪要总共能有几十本。
两人眼前一花,只觉得头脑发胀,一阵晕眩,心中道:我的娘额,这么多书,这多图纸,要查到猴年马月啊
田冲见他们两人神色异样,已经猜到他们心思,哈哈一笑:“差事不好当啊。各监、各寺、各部,都有自己的难处,这些记录、存图在将作监还是小事呢,更多的事情还是在户外,建造、监工什么的更是烦人的很。”
马武天对着田冲一拱手:“田大人,还请您指条明路,让我们兄弟两个好早些交差,狄大人催的急啊。”
田冲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好说,好说,狄大人早先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们是要查地道的事情,我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已经去看过你们那个地道了,深入地下数丈,很深,而且分支众多,规模一定不小。从地道中的土层和木头腐朽的情况来看,地道建成应该至少在三四百年以上。”
“木桩以及架设横梁的手法很古老,讲究均匀阵列,但不致密,用这种方法挖掘地道,快速但是不安全,一般是行军打仗时才会用,另外在里面还发现了一些东山陶土和白石块,材料也都很差。”
“综合以上几点,规模大,挖掘方式简单,再加上年代久远,材质差,我推断,这地道应该是在建国初期挖掘的。”
田冲说着,找到最边上的一口铜皮暗淡的箱子拍了拍:“你们可以据此查一查,资料都在这口箱子里面。”
“我已经吩咐了,这里就你们两人,不会有其他人打扰你们。到了晚间,库门会上锁,到时你们自行离开,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去前院找我。”
“承蒙大人指点,有劳了。”马武天、苏修文连声道谢。“不必客气。”田冲摆了摆手,径往前院去了。
苏修文看看四周的书架图海,长叹了一口气:“马武天,这回咱们失策了,应该让菁菁一起来,这多书卷,怕是眼睛都要看瞎了。我这人还有个毛病,一看书就要睡觉,怎么办”
马武天看了苏修文一眼:“巧了我也是。”
两人哈哈大笑,埋头开始干活,把那口铜皮大箱打开,抱出厚厚一叠工程纪要,逐个查阅。
两个时辰之后,纪要翻过三本。马武天已是昏昏欲睡,索性丢开书坐到一旁地上,吞下一粒豹元丹,开始呼吸吐纳,潜运周天。苏修文还在坚持,眼前文字图案渐渐混成一团,也快差不多睡着了。
忽然,苏修文叫了一声:“有了”声音之中满是惊喜。
马武天连忙跳起来,凑过去看,苏修文指着纪要上一行字说道:“你看这里,开唐二十二年初,腊月二十三,墨子造长安地下机关道,绕皇宫一周,外设甬道,通东西二城,绵延十五里,内外三圈,以备魔种之患。”
接着翻过十几页,手指向下移动数行:“还有这里,开唐三十六年,五月十七,魔种之祸早息,墨子遣人关四方甬道,掩土填之,留机关道以佑皇宫,其后修缮不定云云。”
苏修文道:“这纪要上说的清楚,墨子大师在开唐之初,曾在长安建有地道,是用来抵御魔种的,还分内城机关道和外城甬道两重。你说,咱们碰到的会不会就是外城的甬道”
马武天略一思索,点点头道:“极有可能大唐建国之初,确实发生过人魔大战,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有可能大规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