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顺今天很不爽,早上正搂着他新纳的小妾美美地睡觉的时候,被他大哥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要是别人敢这么做,他早就骂娘了,但对他大哥他不敢,因为他现在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他大哥给的。
他大哥去年做了陆浑县的县丞,他也跟着鸡犬升天,做了陆浑县的功曹,管着几百号士兵,在陆浑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最近又纳了两房小妾,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今天一大早被他大哥叫醒,是给了他一个差事,据他大哥说是一个美差,是他大哥在刺史那里极力争取来的,说是让他去剿匪,为什么说是美差呢,因为据过那伙土匪一共也就两三百人,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也没什么武器装备,本来这种山匪官方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他们也倒霉,前几天把刺史的舅舅给打劫了,刺史的脸上挂不住了,于是下令把这伙山匪剿灭掉。
他大哥也特别嘱咐他了,这次剿灭山匪之后,会在刺史面前帮他美言几句,刺史一开心,升官发财那是肯定的。
为了这次剿匪成功,除了魏顺管辖的几百人之外,又特地到州府驻军那里借了三百人,凑了整整一千人归魏顺指挥,力求摧枯拉朽般在短时间内剿匪成功。
现在魏顺带着一千人的队伍已经到了山脚下,他本想大手一挥,手下士兵一拥而上一通乱砍就可以解决战斗回家领赏了,但发现实际情况比他想的要复杂很多。
山匪的山寨建在了一个很高的断崖上,上下只有一条很窄的路,最多只能两人并排行走,若用骑兵冲锋的话,山路又太陡峭,马也上不去。
魏顺挠了挠头,气得直骂娘,他虽然不学无术,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若强攻必定损失很大,最好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攻,等山顶上的土匪缺水缺粮之后自己走下来。
但他没有时间,他大哥也不会给他时间,这么一伙山匪若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来,他也不用在陆浑县混了。
所以他选择了最简单暴力的方式,强攻。
盾牌手在前,刀斧手在后,弓箭手掩护,二人为一组开始对山寨发起了攻击。
山寨的众喽啰在徐茂公的指挥下早就严阵以待,在攻城队伍离他们只有十几米的时候,一声令下“推”,一个圆形的巨石从山上被推了下来,对着那些官兵滚了过去。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就这一次滚石,进攻的士兵至少损失了二三十人,断胳膊断腿的就更多了。
普通士兵的生死魏顺才不放在心上呢,他叫喊着让士兵继续进攻。
残酷的战斗一直进行到黄昏,那条通往山寨的路已经变成了一条血路,旁边躺满了死尸,也并不全都死了,偶尔也有几个濒死之人在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天黑之后,进攻暂时停歇了下来,山脚下一个简易的营房中,魏顺正在暴跳如雷,“废物,你们统统都是废物。”他的面前站着几个偏将一样的人。
“功曹大人,他们在上,我们在下,随便扔个石头都能砸死我们,不能再强攻了,我们已经损失了三四百人了。”一个头部扎着绷带的偏将大着胆子说道。
“废物,再说这种丧气的话扰乱军心,就地正法。”魏顺脸涨得通红,他当然知道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但他更知道,死了这么多人还攻不下山寨的话,他可以提着脑袋回去了。
“告诉大家,先把肚子填饱,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继续进攻,天黑之后山上的土匪看不到我们,这是对我们的进攻是有利的,”他看了看刚才说话的偏将,“如果谁敢逃跑,杀无赦。”
山寨里,银胡和他师傅孙思邈也在忙碌着,虽然官兵没有攻上山来,但漫射的箭矢还是射伤了不少人,他们不停地给伤员拔箭、止血、包扎伤口。
山下官兵的进攻停歇的时候,银胡找到了徐茂公,“徐大哥,敌人退走了?”银胡问道。
徐茂公摇了摇头,“应该只是暂时休息一下,不出意外晚上还会进攻。”
“徐大哥,我不太懂兵法,我只是挺奇怪的,官兵为什么用这种伤亡率如此高的方式进攻我们?”银胡问道。
“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但他肯定不是个精通用兵之人,”徐茂公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如果他不退兵的话,今天晚上我再让你看一场好戏。”
银胡现在有点替对方的头领感到悲哀了,那么多对手他不碰,非要碰到徐茂公,注定结局是个悲剧了。
大概晚上**点钟的样子,魏顺又开始进攻了,漆黑的夜色并没有给他带来好处,虽然山匪看不到他们无法进行精准射击,但他们也同样无法看到山匪,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仍然像白天一样在山谷中回荡。
晚上十二点钟左右,当山路上的战斗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的时候,在无人注意的后山,一个由三十人组成的队伍悄悄地顺着山崖滑了下去,领头的竟然是山寨的大当家豹眼神刀张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山脚下突然火光冲天,进攻山寨的官兵一片大乱,“冲,”山上的徐茂公一声令下,马二赖带领着山上的喽啰也呐喊着冲下山去。
此时魏顺功曹在哪里呢?
他正在大当家的手里,没错,大当家正用手提着他——的脑袋,他的眼睛还睁着,他到死都不明白他的营房里怎么出现了山匪,山匪不都在山上吗?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有些死不瞑目。
他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