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暖炉的人端着一个大钢盆进来:“问了人到处东指西指的,找老半天没找到,”他把钢盆里头的废报纸点燃,很快就生起了火,“跟厨房拿的,先将就着用吧。”
“妈的,这几个杂种,”另一人骂不绝口,“油水自己留着,每次都把这种活儿派给我们,发的钱还不够老子打几铺牌。”
有人劝道:“那能怎么办,有总比没有好。慢慢往上爬,总有在老大面前出头的那天……这火烧这么旺,小心别燃了,不然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这地下室那么潮,能燃起来才有鬼。”
原皓和姜鹤远在一起紧锣密鼓地商量着对策,原皓问道:“怎么样,下一步怎么走?”
姜鹤远长年不在云市,对于许多情势不甚了解,他略一沉吟:“你觉得邵学昆这个人可不可信?”
原皓鄙视:“他啊,和邵江一路货色,可惜绣花枕头一个,肚皮里没二两货,反正我是没把他看在眼里……你怀疑他?”
姜鹤远深知关心则乱,越是紧急越要冷静,其一,尹蔓不见了是邵江的一面之词,至于到底真相如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但既然邵江都已经过来想要和解,条件没谈妥,他做这出戏毫无意义。
其二,如果尹蔓真的不见,邵江和邵学昆两个人狗咬狗,他把矛头栽到邵学昆身上,未必没存了把自己当枪使的意思,鉴于邵江这人的话真假难辨,姜鹤远谈不上有多相信他,可是……
姜鹤远果断作出决定:“除了邵学昆,目前确实找不到其它的嫌疑人,不如赌一把,先把目标放在他身上。”
这事儿挺刺激的,原皓跟着出谋划策:“成,你打个电话给邵学昆,别说我们要去找他,看看何雍能不能把他定位出来。”
双方不约而同锁定了方向,邵学瑞顶着压力从老爷子那儿拐弯抹角地打探到邵学昆的下落,他不方便出面,邵江跟他要了一小支车队直飙到邵学昆郊外的工地门口。邵学昆关起门当缩头乌龟,就是不给他放行,还好邵江早有所备,每个车上配了两个大喇叭,他让众人把喇叭打开,一群大男人齐声在外头喊道:
“邵学昆!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你有本事抢女人,怎么没种开门啊!”
“邵学昆!邵学昆!王八犊子狗娘养,黑心老板卷钱跑!断子绝孙不学好,出门撞死都鼓掌!”
“邵学昆!不要脸!辛辛苦苦大半年,你快还我血汗钱!”
……
口号声震天动地,一声比一声吼得响,相当扰乱秩序,工地里许多人都不做事儿了,纷纷隔着缝儿看热闹,有工人担心地问:“兄弟,这个大老板真欠着不发钱啊?”
其他人猜测:“难怪这地儿管那么严,进出都得看证,是不是怕咱们闹事好逮咱们?!”
大家背过身去哄笑不已,佩服地对邵江竖起大拇指:“江哥,你太牛逼了!”
邵江没理他们,蹙眉望着大门,无论怎么喊邵学昆就是装死不开门,他等不及了,让人将铁门后的人赶走,自己坐上越野车长驱而入,直直地冲铁门一下一下地撞,看这凶横的架势,不把门撞开誓不罢休。
工地的秩序被他搞得一团糟,邵学昆坐不住了,打电话给他:“你发什么神经?”
邵江道:“你龟/头舍得伸出来了?”
邵学昆损道:“你等着要喂我能不伸出来?别他妈耍阴招,老子没钱借给你个穷光蛋。”
邵江不和他打嘴炮,把工地所有的门都堵上,让人继续开车猛撞,他们这边闹得沸沸扬扬,完全把邵学瑞让他“低调”的事忘到了脑后。消息不胫而走,等传到邵海生那儿时,邵学瑞正好推着老爷子在花园里散心。
老爷子盖着厚厚的毛毯,人缩在轮椅里,看着医院里凋敝的小树林,光秃秃的枝干破败,曾经鼎盛之年威风凛凛,如今顿生行将就木的沧桑。
老了。管不住了。
他们的明争暗斗他心里门儿清,邵江到底是他看着走到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邵学瑞三言两语的渲染下,老爷子终于亲自发了话,冤家宜结不宜解,大家兄弟一场,有什么误会坐下来谈一谈,别轻易结了仇。
双方各退一步,邵学昆勉强同意邵江进来,不过为免他寻衅滋事,只能放他一个人。
邵江如愿以偿地坐在邵学昆刚修好的木屋别墅里,翘着二郎腿:“听说你最近忙得很,原来就是在搞这个农家乐?”
两人既已撕破脸皮公然反目,邵学昆也不和他装,他两边各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随时提防邵江扑过来,眯着眼抽雪茄:“什么农家乐,老子这是度假山庄。”
他这个度假山庄是个重点项目,规模庞大,吃喝玩乐泡温泉一条龙,邵江这种土包子只有眼红的份儿。
邵江兴趣缺缺:“把人交出来,以后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人?”
“心知肚明的事儿,你跟老子装什么蒜。”
邵学昆奇道:“你自己的人没看好怪到我头上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邵江嗤笑:“你那些脏德性我什么不知道,老子混的时候你丫还在背古诗,你要是没失忆的话你不少偷鸡摸狗的本事还是我教的吧,你蒙姓姜的就算了,别他妈妄想着蒙倒我。”
“邵江,我叫你一声二哥是给你脸,”邵学昆懒洋洋地吐出烟雾,“当年你给我当马仔,缺德事堆起来得有几万吨了,哪儿来脸说我脏?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