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莎-泰斯特罗沙咬紧了牙关。
手腕、手肘和肩膀处因为被铐住的手臂扭转角度的缘故而疼痛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这辆后桥的避震系统很有问题的小型车剧烈的震动就足以让她在自己的舌头上咬下一块来。
小型车不时跳动着,将泰莎娇小的身躯不断地抛起抛落,让对面坐着的那个a21的大块头恐怖分子,即便戴着战术头套,嘲笑的神色也清清楚楚的在眼睛里表现了出来。
“这就是秘银的人吗?居然连乘坐越野车辆的训练都没做过啊!”
他毫不在意舌头被咬的危险,跟那个名叫琢磨的少年搭话,而比泰莎体重还要轻的少年也坐的稳如泰山,身体随着车辆的震动上下浮动,但屁股就是没有离开波纹钢板一点。
“据说是秘书来着。”
琢磨耸耸肩回答。而壮实的男子“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
发动机单调的轰响着,伴随着减震弹簧吱嘎吱嘎不堪重负的响声。
泰莎向着外面看去,竭力将注意力从疼痛别扭的手臂上挪开。
路灯一个接一个的掠过去。这里并不是什么布满沙石的乡村小路,而是广受飙车族好评和酷爱的有明交流道。
无论再怎么受到诟病,东京都厅对这作为日本的面子工程东京湾副都心开发中的面子工程有明交流道,也断然不会弄成让时速才刚刚四十公里的小型车,弹跳的就像是行驶在战车训练场的搓板路上一样的豆腐渣工程。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乃是满地都是的混凝土和金属碎片。
“!”
驾驶室那边传来了一声即便在发动机的轰鸣和残破的避震系统的哀鸣声,以及时速四十公里的风声中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的痛骂。看来那个驾驶员也受不住这一切了吗?
只是……
女性不应该就这样口出粗言吧。
即便身为“吐啊吐啊就习惯了”的海军的一员,但也被震的晕头转向的泰莎-泰斯特罗沙舰长这么想着。
吱嘎一声,急刹车后的小型车在一座临时检查站旁边停了下来,小型货车驾驶室的玻璃被粗暴的用手肘直接顶破,驾驶员还戴着面罩的脑袋伸出来,肆无忌惮的对着在路边停下的越野吉普和上面的同伴大声叫骂,内容让只能对日语一知半解的泰莎都面红耳赤。而她的同伴们则以笑声和口哨回应。
如果忽略掉正在燃烧的警车、满是弹洞的民用车、路障的碎片以及被复数车轮碾压的支离破碎的尸体,这还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图画,不是么?
但银发少女的心里止不住的颤抖,如果不咬紧牙关的话,她恐怕会听见自己牙齿互相碰撞的声音。
“只能陪你们到这里了。”
大块头有些遗憾的说着,抱起克鲁兹仍在昏迷中的身体,就像装满了米的草袋子一样丢向那辆越野吉普。下一秒,泰莎也免费体验了一回这种瞬间失重的感觉。
已经把机枪连着枪架一起从吉普上拆下来的机枪手接住了泰莎,将她和克鲁兹一起放在吉普车的后座上。随着琢磨登上副驾驶席,柴油机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直接从扭曲倒下的路边护栏的缺口处驶下了陡峭的路肩。
而那些留下来的a21成员们正向着他们挥手,战术头套露出的眼睛里透出一股解脱了似的轻松。
虽然琢磨和吉普车的驾驶员什么都没说,但泰莎知道,和之前通过的那几个检查站一样,留下的这几个人将利用手头的简陋武器,和追击而至的警察、自卫队乃至紧急介入的驻日美军展开不死不休的防御战。
“这没有意义吧!”
她忍不住开口了。
凭借最多只是重机枪和反坦克火箭筒的装备,顶多能抵挡一下警察厅机动队的装甲车,在自卫队的九六式和驻日美军的m6a3面前,这点人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掀不起来就会被碾得粉碎。
“你们的as已经完了,现在你们已经处于无路可走的困境了,习志野的快速支队,还有横须贺、座间和横田的美军……”
“不必卖弄你的军事知识了,秘书小姐。这些我们比你知道的更清楚。”
冷冷的女声打断了泰莎的演说。橘黄色的路灯照亮了之前那个k92的驾驶者的侧脸,从后视镜里转过来的视线中,某种冷冰冰的东西一下子就攫住了泰莎的喉管。
那是一种名为“决心”的东西。
把自己和别人的性命当成某种等价物,在天平上经过仔细衡量之后得出的结论。
泰莎很熟悉这种东西,因为就是刚刚,她才经历过这样的过程。
她转动自己深灰色的眼睛,正好捕捉到了回过头来,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看的琢磨的视线。
吉普车的轮胎发出了与地面的摩擦声,转向开上了一条旁边没有路灯的道路。黑暗一瞬间就笼罩了琢磨和圣奈的脸。
十分钟之后,道路尽头码头黯淡的灯光下,一艘油轮巨大而破旧的轮廓出现在泰莎的眼睛里。满是斑驳锈迹的船舷上,白色油漆涂装的gee-clinton的船名清晰可见。
顺着金属跳板,吉普车驶进了油轮内部。
“哎呀呀……只剩下圣奈小姐您了吗?”
她叫圣奈吗?
泰莎打量着前来迎接的男人。
这男子,还有他身后两个明显是护卫的男人,都有着高大的体格和明显的拉丁裔长相,蹩脚的日语里也带着明显的美国南部的拉丁裔的那种腔调。尽管这三个人的装束和a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