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厉宸冷冷一笑,“他们让一个证人成了司法鉴定人,程序重大瑕疵。我现在指出来,他们还有机会补正。
如果真的等到这个案子审结,我再向上级法院申请复议,到时候就成了他们办案质量问题了!他们今年的绩效奖金什么都别想要了!”
“啊?哦!”许夏希其实也没太懂这其中的圈圈绕绕,不过见傅厉宸说得那么自信,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许夏希放下心来,将关注重点放回到案件本身。
“虽然要对陈友乐重新鉴定,但是我看过鉴定过程和分析说明,又和陈友乐接触过,精神分裂症的鉴定意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所以,重新鉴定对于我们而言的主要作用还是为我们争取时间调查清楚案件事实。”
夏希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又重新看过陈友乐的一些说话行为方式,他并没有将人和物弄混的情况。你看这里!”
许夏希指着警方对陈友乐的询问笔录中某一行,解释:“警察问他,‘地板上躺着的是你什么人’,他答‘是恐怖分子,我抓他来这里的’;
又问:‘你妈妈呢’,他答‘我妈妈在上面’;
再问:‘地板上躺着的人不是你妈妈吗’,答‘他不是我妈妈,他是细菌人,要杀我,我就赶他走’;
最后问:‘她和你妈妈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答‘他的细胞全部被换了,是细菌人,我们每天都在杀细菌人’……
这些内容除了可以看出陈友乐陷入了严重的幻想外,还说明了他能够听懂我们说的话,并且能够没有混淆人和物,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对警察的提问也答非所问。
所以他口中的‘老鬼’和‘白队长’都是指人,但是这两人究竟是他幻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的,我暂时没办法确定?”
傅厉宸提了个问题:“你不是说他虽然在胡说八道,但是说话和思考方式还是自成逻辑体系,为什么没办法确定他说的究竟是真人还是幻想?”
许夏希无奈叹道:“因为他精神病发严重的时候,有人曾经看见他对着空气骂骂咧咧,说话颠三倒四。在他的世界里,除却勾连转化现实的部分,也还有他自己衍生的虚幻。”
傅厉宸表示他也没有太懂许夏希说的这些。
许夏希歪着脑袋想了想,换了种说法:“打个比方,你也知道刑法上的直系亲属只指父母、子女和配偶。现实世界转化成他幻想的部分,就是父母和子女的关系;
但子女也是独立个体嘛!‘长大’后,还是会自行繁衍下一代,也就有了新生的虚幻,但这时候虚幻和现实世界已经是孙辈和祖父母的关系了,连‘直系亲属’都算不上了!”
傅厉宸:“……”
这个比喻……还真是很贴切!
许夏希无辜地眨眨眼,“你听懂了吗?”
“大概懂了……”傅厉宸随口应了一句。
然后在许夏希想要换个方式继续解释之前,先摆手打断她的话,“在精神病领域,我确实不够专业,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也许陈友乐的‘幻想乐园’并没有你考虑的那么部分,有些不得其解的地方,可能只是他听错了。”傅厉宸淡定地指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下子轮到许夏希被吓住了。
大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