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铁入骨听归飞急这一说,反而静下心来。
“那厮死的时候,什么也没说。”铁入骨知道归飞急所说的“那厮”一定指的是锦堂。“能集中这么多圣君境以上的修士,绝对是非同寻常的大派。”
铁入骨看着半山腰起伏的云,点点头道:“他们完全是为了弑人。我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归飞急摇了下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按说这样的灭山门的事情,除非有深仇大恨,一般是很少见的,“也许和师叔有关。”归飞急道。自家师父自已很清楚,任德贵虽说也曾给人布阵,但基本上并不太得罪人,而那位上过一次山的师叔,惹事的本事,却似乎强得厉害。
“他们知道师父和师伯们都出山了之后才来,莫不是师父去那个地方,也是陷阱?”铁入骨道。
“很有可能。”归飞急点点头:“但我们已顾不得师父他们了,并且师父和符箓门的师伯们一起,天下真能动他们的,也不会很多。倒是我们现在。”
归飞急没有把话说完,但铁入骨却很清楚自己这位师兄的意思。
只要攻破了这座“山海流星阵”,『荡』云山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两人都十分清楚。
归飞急突然自言自语:“不知他们受不受降?”
铁入骨笑笑,也看向下面的涌动激励的云团:“师兄,别指望我。”
铁入骨很清楚归飞急的用意,希望『荡』云山保留一点血脉。
任飞急轻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活着比死要艰难得多。”
铁入骨明白这是想让自己诈降的意思。
“只是我天生没办法做到,师兄。”铁入骨道。
铁入骨和归飞急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数十年前还为一件琐事打过一架,铁入骨也多年没有喊出过一句“师兄”!
任飞急的脸和眼神都“僵硬”了一下。
任飞急点了点头:“或许你可以和后面的人说说,看他们是不是愿意。”
铁入骨笑笑:“这个我可以问问。”身形一闪就到了大殿。
不一会,铁入骨回到了任飞急身边。
“没有人愿意。”
任飞急呼了一口气:“但有些事,总要让师父知道。”
铁入骨淡淡道:“他们只是说,大不了,拼一命!师兄!”
任飞急眼眶突然有点湿润。
没有必要再让大殿里的这五六十人再组阵式了,只要攻破了自己和铁入骨,后面的人将必死无疑。
任飞急笑笑:“还好,师父从不让他们的『妇』孺上山。”
铁入骨道:“师兄,你的呢?”
任飞急抽出了拂尘和一把羽扇,“你知道?”
铁入骨道:“你回山的样子不对,我猜的。”
任飞急点点头:“他们离这里有点远,还好,有点远。如果你出得去——”
铁入骨直接打断他:“师兄,我出不去!除非我死了。”
任飞急看向铁入骨,嘴角都是笑意:“好。好!我他『奶』『奶』的就不说什么了。让我们一起!——拼一命!”
铁入骨笑笑:“有你这样的师兄,不错!”
任飞急摇摇头:“有你这样的师弟,不太好!”
两人相视而笑。
铁入骨把那两片镔铁拿在手中。
一股强之又强的力量象一柄锋利无匹的剑,一下子劈开了半山腰的浓雾!浓雾里星星点点的闪烁,被这股绝强的力量全覆盖了去。
任飞急的羽扇平空展开,一面写着“法”,一面书着“阵”,羽扇在空中转了一圈,摆了几摆,巨大的风力卷向那锋利无匹的力量。
那锋利的力量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对象,猛地一拐,直直地撞上了空中的羽扇!
任飞急忙将手中拂尘向空中羽扇一卷,但脸『色』已是青一阵红一阵,显见这一撞,已然有些不敌。
铁入骨的镔铁适时向这股力量压了下去。
浓雾中传来一声怒喝:“开!”
两块如同山一般的镔铁在这声怒喝中蓦地飞上了半空!
铁入骨和任飞急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一种绝决!
任飞急双手捏了一个法诀,盘膝一坐,坐姿很有点象“跌坐”一般,手中那拂尘突得光芒大盛。
空中那柄羽扇抖得相当厉害。
铁入骨则将空中那两块镔铁招回身前,蓦得朝两块镔铁吐了两口鲜血。
镔铁的颜『色』立时变了。
那有些淡黄的铁锈变成了血红『色』。
羽扇最先发动——突然收成了一柄,象根棍子一样扎进了浓雾之中!
有法阵的加持,还有半分胜的可能。任飞急心想。
这是非常非常微弱的希望。
镔铁也冲了进去。
最后是那光亮的拂尘。
浓雾里传来尖叫和谩骂。
任飞急和铁入骨都眼睛微闭,手中的法诀在不住地变幻,脸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地淌下来。
大殿里。
“难道我们就只能呆在这里?”一个年青的声音道。
“那能怎么样?我们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一个中年的声音道。
“与其这样在这里等死,不如和他们拼了!”另一个声音大声道。
“你不听师爷的话了?”这个显然是铁入骨的徒孙辈,也可以说是『荡』云山上最的一辈了。
“拼命算我一个。”那个中年人的声音道,“但刚才师伯也说过了,以他老人家这种境界,我们过去,只会妨碍他们!他们冲上来的人的境界你们也